那天,她会给厉景深准备几份大礼,让他余生都忘不了。
沈知初捏了自己的耳垂,那里有条浅色的疤痕。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年年含着毛线球扔到沈知初身边,想要她跟着它一起玩,见沈知初不搭理它,年年蹭了蹭她的指尖,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沈知初神色微动,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
现在真心留在她身边的,或许只有这个小东西了。
中午,张嫂接到一通女儿打来电话,神色慌张的去找管家请几天假。
管家面色复杂,这临近过年圣诞节,他也准备放年假回去,可现在他要走张嫂也有事要离开,那谁来照顾沈知初?
等厉景深回来,李管家把他和张嫂要请假的事和他说了说,如果厉景深同意那么他们就轻松放假,如果不行那只能留下来。
厉景深想了想,现在沈知初腿断了也不能走到哪去,多一个人看或少一个人看着都一样。
“刘嫂一个人照顾就行。”
李管家松了口气:“我很快就回来。”
厉景深“嗯”了一声,去房间里看沈知初,她坐在轮椅上,身上搭着披风,腿上盖着毛毯,尽管包裹的严严实实,可她身上依旧暖不起来,手心里跟攥着一块寒冰。
厉景深手心滚烫,蹲在她面前两只手包括她柔软的手缓缓摩擦,试图带给她一丝温暖。
“张嫂和李管家最近要请假回家一趟,家里就刘嫂照顾你,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我给你打电话你会接吗?”这是这么多天来沈知初第一次开口和他说话。
厉景深微怔,快速反应过来,嘴角带着上扬的弧度:“我当然会接……”
沈知初低着头摸着怀里的猫,声音低道:“可你后天不是要订婚了吗?我要是有什么事给你打电话,你在订婚现场忙的过来吗?”
厉景深蹙紧眉头,眼中柔光微敛,脸色难看问道:“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他明明已经警告过别墅里的人不要多嘴。
沈知初情绪漠然:“今天开电视看到了你和夏明玥后天订婚的新闻,恭喜你啊,得偿所愿终于要和心上人在一起了。”
握住沈知初的手蓦地收紧,厉景深:“我和她只是订婚不是结婚,沈知初你还记得前两天我和你说过的话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相信,我和夏明玥订婚是有原因的,我不爱她,我爱的人只有你。”
他不想让沈知初误会。
然而沈知初并不在意,他爱谁跟她有什么关系?
只是这样的情况过于熟悉,她和夏明玥交换了位置,而厉景深还是站在原地,脚踏两条船,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沈知初越是冷淡,他就越是心急,手落在她下颚上强行抬起让她看向自己:“夏明玥的血型和你相同,再等三个月你就要做胃癌手术了,我怕你在手术台上出意外,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交易。”
“你不用和我解释的这么清楚。”
厉景深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凉意,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承认,沈知初已经不爱他了,只有他不断活在自己编造的谎言里,画地为牢。
不爱就不爱了吧,等沈知初的病好了,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培养感情,人心是肉做的,他不信自己软化不了她。
厉景深把她怀里的猫抱下来,和往常那样给她按摩双腿。
她的腿已经废了,如果不按,肌肉萎缩会变得很难看。
沈知初淡漠地看着他头顶,忽然问道:“厉景深,如果有天我走了,你会怎样。”
厉景深顿了顿动作,没去细想,只当都这个沈知初还想着离开自己。
“我不会让你走的,何况你现在也走不了。”
沈知初仿佛没听到这段“恶毒”的话,喃喃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忽然消失了,你会怎样?”
她很少这么细的去追问一个不切实际的问题,厉景深只感觉心里忽然漏了一块儿,明明只是假设,可心脏空唠唠的,急需用什么去填补。
他握着沈知初膝盖的手微微颤抖着:“我大概会疯掉……我不敢想没有你的日子,所以……沈知初,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我也不会让你离开。”他说完一抬头看到沈知初正盯着他在笑。
那双黑漆漆的眼瞳如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把人给吸进去。
“厉景深,你爱我吗?”沈知初柔声问道。
“爱。”何止一个“爱”字那么简单,他对沈知初的感情就像是一颗毒融进了血液,毒入骨髓,药石无医,“如果看不到你会发疯是爱的话,我早就喜你成疾。”
被他炽热的目光盯着,沈知初没忍住笑了出来,看,她赌赢了,两年前她对秦默说她要报复厉景深。
赌厉景深会爱上她,赌他会在她死后追悔莫及,夜不能寐,心不得安宁,抱憾终身,发疯成魔。
很快她就能收到赌注了。
沈知初笑的时候,阴恻恻的目光变的柔和了许多,她抬手摸着厉景深的脸:“放心吧,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留在这里,就如你说的那样我的腿已经走不了了,以后还要靠你。”
听她这么说厉景深松了口气,他一把抓住沈知初的手,在她冰冷的指尖上落下一吻,语气凝重认真道:“沈知初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