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不是有没有停车位的问题。”沈知初沉吟了下,“大影帝你是想跟我回去?”
白邱璟做贼心虚被逮了个正着,耳朵战栗了一下,迟疑了片刻后,干脆道:“那我可以跟你回家吗?”
沈知初说的是回去,白邱璟说的是回家,相差一个字意义却完全不一样。
沈知初一时语塞,盯着他的脸不做任何表态。
她只是随口说说,白邱璟却当了真。
在她印象中白邱璟就像个刚进入青春期的大男孩,有对感情奋不顾身的执着,也有小心翼翼的试探,他特别容易害羞。
之前她总爱调侃他“大影帝”,从他耳朵上的红一直延展到脖子上,像只煮熟的虾子。
本以为这一次他也会害羞到闪躲,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固执地盯着她,像是一直被遗弃等待主人接回去的小狗。
“对不起,是我太突然了。”最后还是白邱璟先败下阵来,他吸了口气,从车抽屉里拿出薄荷糖扔了四颗进嘴里,咬的嘎嘣响。
沈知初都能闻到他嘴里散发出来的薄荷味,很好闻,永远不会像烟味那样刺鼻伤人。
“就在这附近停车吗?”
沈知初“嗯”了一声,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象,她嚅动唇瓣轻声道:“现在不行,以后可以。”
她说的很小声,像是不经意间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什么以后可以?”白邱璟踩着刹车靠着路边停下,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身靠近沈知初,“初初,你是说以后我能跟你回家?那以后是多久?一周,一个月,还是一年、两年?”
沈知初抱着猫,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挠着年年都脖子,她抬头想了一会儿,她这几秒钟的停顿对于白邱璟来说就是一场漫长的等待,他简直感觉周围一切都进入了迟缓,到了难以忍受的慢镜头中。
沈知初认真思考了五秒,然后笑了笑:“等我这边的新房装修好了。”
白邱璟拼命想要压制住嘴角上的笑意,可两边唇角就是忍不住往上翘,用手指压都压不下去那种。
“那我这边得多帮你出点力,争取今年就装修好,还有六七个月就过年了,我想去你家过圣诞节,还有看春晚,一起放烟火,一起倒数跨年”白邱璟曲着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每说一点就敲一下,让人的心不由的平稳下去。
沈知初忽然感觉心口上的那只鹿又活过来了,一股暖烘烘的热意顺着心脏延到全身上下,把眼睛都给捂热了。
一起过圣诞节,一起跨年,一起放烟火,一起在圣诞节送礼物,这些都是她曾经想到不能再想却从未实现过的。
今年真的可以全部实现吗?
沈知初偷偷醒了醒鼻子:“五六个月时间工期有点赶,而且新房得空置几个月,有粉尘和甲醛。”
“那你今年就跟我回家吧?在蓉城过年。”
任何事都没有绝对,沈知初不敢下保证,而且她需要时间来证实一下她和白邱璟之间的关系。
友情至上爱情未满,准确来说是知音亦或是亲情。
沈知初比过去理智很多,重活过来的她变得十分理性,已经不觉得人生必须有爱情不可。
对她而言,爱情就是调味剂,它能给你人生带来丰富的快乐,但同样的也会徒增很多麻烦。
在没嫁给厉景深的时候,沈知初向往爱情,以为结婚就能拥有一个真正的家了。
“婚姻”很了不起,能让互不认识的俩人结合在一起,可海枯石烂,可山海皆可平,可翻山越岭,但其实它连最简单的快乐都办不到。
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站在上帝角度来讲或许这只是小问题,可只有亲身经历过了才明白有多恐惧。
沈知初问:“白邱璟,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明明我们认识没多久,而且我名声很不好,其他人都恨不得绕道而行。”
“我不信流言蜚语,我只相信你,也只相信我亲眼看到了解过的沈知初。”
“可你有没有想过眼睛和耳朵会骗你,我或许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那不更有意思吗?我会一点一点慢慢的去挖掘,去了解一个真正的你,只要你不躲就好。”他像是找到了一张藏宝图那样惊喜。
他以前听别人说喜欢一个人甜美到可怕,但如今看来用可怕已经不足以形容,用恐怖才正确。
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感觉心脏都快要爆炸了。
沈知初没回答他的问题,她利落解开安全带抱着年年下车。
“大影帝,我们下次再约。”
撩完人就跑,真是一点都不负责,白邱璟也跟着解开安全带想要送她上楼却被沈知初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