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2 / 2)

越忠被他们看得红了脸,但还是轻咳了一声,有些羞涩地说:“老奴前头那媳妇儿不是走了十来年了么,前段时间王爷说要给老奴找个新媳妇儿,可老奴这么胖,谁看得上我呀,所以老奴就跟王爷说,等我想法子瘦下来之后再琢磨这事儿……结果没想到,就这些天一忙,竟真给瘦了不少。”

正好镇北王的房间到了,他指指半开的大门,一扫方才的沉郁笑了起来,“眼下就等着王爷醒来给老奴挑个合适的媳妇儿了。”

苏妗听得动容又有点想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忠叔了,等回头父王醒了,我替您催他,让他赶紧把这事儿给您办了。”

“哈哈行,那老奴就先谢过夫人了!”越忠说着就领着两口子进了屋。

屋里,镇北王正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而比他们先一步进门的宋修和,正一扫方才软趴趴的样子,精神抖擞地坐在一旁检查着他的身体。

宋修和和越忠说的差不多,镇北王体内的毒性暂时被压住了,只要能在一个月之内服下解药,他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但问题是他所中的这种毒十分罕见,想要配出解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宋修和表示自己一定会竭尽所能,并让人搬来了一张小榻放在镇北王的床边,准备直接在这屋里住下,好随时观察镇北王的情况。

苏妗和越瑢见自己帮不上忙,也没再留下来打扰他研制解药,抱着胖儿子回屋后各自洗漱了一番,又吃了点东西,这便歇下了。

连日奔波,两人都十分疲累,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缓过神来。

值得一提的是,昨晚苏妗洗完澡换回女装之后,小福生终于认出她了,抱着她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然后用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口中抽抽搭搭的,像是在说:你为什么突然就不见啦?你是不是不要我啦?我会乖乖的,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呀?

苏妗被他那委屈巴巴的样子看得眼泪都冒出来了,抱着他的小脸蛋连亲了好几口,方才把那股汹涌而至的酸涩感压下去。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也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可看着怀里这胖嘟嘟的小家伙,却突然有种浑身长满了软肋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并不可怕,反而让她甘之如饴,半点抗拒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这大概是就是做了母亲的感觉吧,她想。

一旁被母子俩彻底无视了的越瑢有点好笑也有点不是滋味。但见媳妇儿泪眼汪汪的,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到底没有不识相地去打扰他们,只在后来睡觉的时候偷偷捏了儿子屁股好几下,又伸手将母子俩一起抱进怀里,这才找回了一点点存在感。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后,越瑢就被越忠请过去了,说是有些府里的要务要跟他商量。

苏妗目送他出了门,这便叫来自已院子里的管事嬷嬷,问起了自己不在家的这一个多月里,府里发生的事情。

管事嬷嬷一一回答,苏妗了解得差不多之后,便点头让她下去了。

“球球,脑虎,嗷呜!”

这时怀里的小福生突然往她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苏妗回神一看,发现竟是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小布球。

这小布球比福生的拳头大一点,球面以锦缎制成,上面绣着一只正在草地上打滚,憨态可掬的小老虎,瞧着十分富有童趣。

还有这布球里面,也不知装了什么,晃动的时候竟会叮咚作响。大约是怕孩子手小拿不住,这布球一头还接了一段质地柔软的红绳,正好能套在小家伙肉呼呼的手腕上。

“这是什么?”苏妗挺新奇的,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玩具。

“回夫人,这是林嬷嬷给小少爷做的小玩具,奴婢也不知它具体叫什么。”回话的是苏妗身边另一个名为染月的丫鬟。

苏妗一怔:“林嬷嬷做的?”

“是,林嬷嬷手可巧了,给咱们小少爷做了不少新奇的玩具呢,”染月笑着从一旁的小榻上拿了个鼓鼓囊囊的小褡裢过来,“还给做了个兜儿装这些小玩具,您瞧,可多了。”

苏妗一看,小木船,布老虎,拨浪鼓,石陀螺……果然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不过……

“这是什么?”

看着苏妗从小褡裢里拿出来的小玩意儿,染月说:“好像是只玉雕的小马儿,瞧着真可爱!”

确实很可爱,可这马身通体翠绿,晶莹剔透,细看之下不带半点杂质,却分明是一块品相极为上等的翡翠所制。林嬷嬷一个奴婢,哪来这么好的东西?

苏妗讶异之余,心中隐隐闪过了一个猜测,只是想到萧氏对自家胖儿子一向不是很待见的态度,又有些迟疑。

“夫人,怎么了?”染月见她突然不说话了,有点不解。

苏妗回神,摇了摇头,问她:“这一个月以来,福生都是住在母妃的院子里吗?”

“是,不过基本上都是林嬷嬷在带小少爷,王妃……”染月顿了一下,“您也知道她的脾气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忍不住撇了一下嘴,显然是萧氏近来的所作所为,叫府中众人都十分不满。毕竟镇北王对萧氏的好,大家平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苏妗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没再说什么,只抱起小福生说:“这段时间辛苦母妃与林嬷嬷了,时候也差不多了,我带福生去给母妃请安。”

离家多日回来了,按规矩是要去给萧氏请安的。染月闻言点点头,扶着她起了身:“您身上还疼着吧?还是让奴婢来抱小少爷吧。”

苏妗身上确实酸疼得厉害,尤其大腿内侧,还是火辣辣的一碰就疼。不过昨晚宋修和送了药膏来,她涂过之后已经好多了,闻言只摇摇头说:“不用,我自己抱,你去收拾床铺吧。”

虽然小家伙比一个月前沉了不少,可母子俩久别重逢,正热乎着呢,苏妗哪舍得放开他。再加上福生也一直紧紧搂着她的脖子,一副生怕她又要消失的样子,她就更不忍心了。

“是。”染月应声退下。

苏妗又看了手里的玉雕小马一眼,这才放下它,抱着胖儿子往玉京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