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惊咦一声,缓缓道:“周元,吴清荣可是楚党巨擘,上面还有徐世功罩着,你能找到谁给他施压?”
周元笑了笑,道:“官员怕谁?”
刘敬皱眉道:“你不会是说,宗室?”
“不错,正是宗室。”
周元笑道:“陈氏宗室,这些年憋着一股火呢,谁敢去惹?杨首辅都得避其锋芒,更何况小小的兵部尚书。”
刘敬想了片刻,才突然惊醒,急道:“五城兵马司总掌司乃当朝驸马,沁水公主声名在外,又掌有内务府实权,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若是沁水公主闹到吴清荣府上去,那吴清荣必然退步。”
周元点头道:“正是如此,我打算拜会驸马爷,投其所好,并以十万两白银相赠。”
刘敬忍不住笑了起来,感慨道:“周大人不愧是少年英才啊,我本以为这些事你很难处理,故而与你见上一面,给你出点主意,但没想到你早已成竹在胸,将一切都算了进去。”
“既然如此,老朽也不再担心了,只需静待你的三百万两白银即可。”
周元道:“刘大人,我只能保证我能做到的事,但还有我做不到的事呢?这三百万两,还得你亲自来守护啊。”
刘敬重重哼了一声,道:“老夫倒要看看,朝局如此艰难,谁还敢谋国库的主意!”
“如今天下危如累卵,社稷有倒悬之急,虽然两江之乱平了,但中原流寇张白龙已然称帝,南方土司步步扩张,贵州四川皆受冲击,九边告急,东虏北蒙虎视眈眈,稍有不慎,我大晋便是灭国之祸。”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谁敢不以大局为重,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说到这里,刘敬叹道:“周元,你年纪轻轻,便能在两江局势之中立下奇功,又能在神京如鱼得水,而今简在帝心,当以天下为重才是。”
“可莫要学那些蝇头苟利之徒,眼中只有党争,却无社稷。”
“彼等岂不知,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周元也是颇有感触,不禁抱拳道:“刘大人国士无双,周某佩服。”
刘敬道:“国士不敢当,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不做亏心之事,也对得起多年读书治学,耳濡目染圣贤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