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喻仔细地翻看手上的册子。
癸仓所存货品,是各色布料以及少量药材,值钱归值钱,但都算不得珍品。
布料大部分是南洋的棉呢织物,最贵的哆罗呢也只有百余匹。药材也都是普通药材,除了年份久些并没有别的奇处。这些东西折合成银子,全部加起来也比不上这次带回的小叶紫檀巴掌大的价钱,而此次商队运回的完好的小叶紫檀足足有六十斤,尽数存放在丁仓中。
周达继续说“这处仓库是一年前从一个瓷器商手中购买的,因位置极好,地方也大,虽然库房建得简陋些,当时急着用,便买下了,只略修了房顶,的确不如何防火。还是几月前重修仓库时,按照老爷吩咐在所有外墙上都抹了灰泥,那层泥干了之后变得极为坚固,阻隔住了火,才没叫别的仓库也烧了。”
“这莫非纵火之人并不是针对癸仓,而是要烧所有仓房”一名管事惊道。
周达回头应道“如今尚无定论,也只能猜测。”
“若是这样猜,是不是纵火之人原就是要烧掉整个仓库,癸仓恰好就位于中心位置,放完火,便未在意两个油纸团,才将其随意丢弃,以为会被火烧去,不会留下痕迹”另一管事也喃喃道“如此,到说得通。”
又有人问“那油纸可有查出是哪家卖的”
周达摇摇头“是最寻常的油纸,京城这一带售卖的油纸都比对过了,没有什么不同。”
众人面面相觑几息,都觉得棘手,这怕是查不出什么来了,于是纷纷抬头去看乔喻。
周达十分惭愧地垂首请罪。说到底是他手底下出了纰漏,对不住主家信任。
乔喻合上册子,点点头道“能查出这些你已尽力了,咱们到底只是生意人家,力量有限,背后之人行事隐秘,只怕不是凭我们就能查出来的,此事到此且放下吧。马上就是新年了,要忙的事且多着,为这耽搁了不值当。”
众管事纷纷应是。
之后便议起了别的。
今年薛家两房虽然在京城,也设了筵席祭祀祖先。两家并一家,共同祭祀过后,薛嵘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直接留在了大宅。
早一旬前就请好的说书先生和小戏班子在家里演了一天,整个冬节都是热闹的。
自从宝钗归了家,接管了一半家务事,薛太太只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
宝钗原就擅长这些,又去宫里走了一趟,她自己没多少感觉,但在下人们眼里,在宫里教养就是贵人了,再不敢仗着宝钗年纪小就在她跟前糊弄,宝钗管起人来自然越发顺利。
又过了两日,宝钗接到了俞家的帖子,十日后俞家老太太六十大寿,帖子是俞宝芸写的,请宝钗去玩上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