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刻,龙威欲发的苏容婳便被安抚好了。
蒲若斐三步并做两步,扔下精致的黄铜锁和食盒,就将人环腰抱起,眉里眼里都含着笑。
“陛下,”她的脸埋在那洁白的颈子边,鼻息喷洒上去,像是故意的般若隐若无的亲吻起那一片片细腻。
苏容婳嗓音有些颤,回抱着那人,口是心非道:“怎么来的这般鲁莽。”
“哪里鲁莽了,陛下你说,若斐哪处做得不对”
蒲若斐生出了挑逗的心,故意反问自矜的怀中人。
苏容婳想反手推开这人,手都按到了腰间却生生停住了,而是施以愈加热烈的拥抱。她终是不舍得的,即便那日她带人回宫,两人已经缠绵了数日,情人间的呢喃细语充盈着耳畔,苏容婳依然留恋难舍。
可以说,她干涸许久的心,在相拥住的这一刻起就被平地生出的清泉喷涌滋润了。
接着,是那人欢喜的笑声。蒲若斐笑道:“若斐不过回府探望了老太君几日,陛下就等不得了。”
“朕几时等不得,”苏容婳推开人,却没了在朝时挥斥方遒的霸气,她的雪面上似是掉落了几瓣鲜艳的梅花,嗓音也不见大,强撑着淡定:“你是什么人,竟让朕为你好等。”
被推拒的蒲若斐不仅没有生气,还笑盈盈的凑过去:“好好,今后换作若斐等陛下,等一辈子,等两辈子,可好”
都说情人间的情话做不得真,可苏容婳却是无法自拔的陷了进去,因为她深知,以往蒲若斐从没有像今日般,给出她近乎一生一世的诺言。
君王的性子多疑,她也不例外。苏容婳信蒲若斐,常拿军国的机密与她商议,在床笫之间,也会说些闺房的乐事。可苏容婳又不信蒲若斐,皇家与世家的鸿沟,不能朝朝暮暮都相见,又是相差五岁的年纪,这都让苏容婳放心不下这名少女。
这般年轻的年纪,哪个少年人不想与红粉知己风花雪月,醉倒在温柔乡里呢。可蒲若斐但凡有些肆意的话,都被她发怒给压下,镇压下那些淫秽刚萌芽的念头。
但当独居深宫寂寞时,蒲若斐的音信又很渺茫,苏容婳常看着庭前落花被风卷起飞过。有时浓厚如泥浆覆过的情思得不到发泄,甚至会过激的想,自己与蒲若斐的关系,或许只存在于欲望里。
要不然为什么她只谈情说爱,而从不肯正面许下承诺,与自己议婚呢。
可如今,便好如乌云拨开了,明月出来了。苏容婳欣喜的想回应她,又突而冷淡,他决意也要磨一磨,给那人些苦头吃。
她冷漠的转开话:“老太君身子可好怎么你不从暗道里走,那还保险些。”
说到这,蒲若斐也眉头紧锁:“老太君身子好,见了我后茶饭都能用了。我原也想带着流光顺着暗道走,可是到了门前,却怎么也推不开了。”
“里面似乎有巨石堵住了,”她自嘲似的一笑:“我推了两把没推开,恰与陛下相约之期近了,就随着流光姑娘冒险入宫门,遇到了太后娘娘,所幸没有人发现我。”
蒲四维还追随着伪齐帝,并没有投降或被俘,侯府也被封锁了,蒲若斐回京后的身份十分尴尬。
说到这,蒲若斐想起什么,快步利落的走到书房的暗道门前,猛地用力拉开了门。
苏容婳怕里面真藏有歹人伤到蒲若斐,随着开门的一阵风,她猛然也从案前站了起来。
门内是无尽的黑,若藏着人,定会也融入里面。
“你且回来,”苏容婳喊道:“朕晚些派人去查探。”
这唤声惊醒了蒲若斐,她不寒而栗,钻到一半的身子也退了回来,她这才有些后怕。
苏容婳挽过她的胳膊,将门给轻轻阖上了。
蒲若斐咬了咬下唇,密道里藏数十人毫不费力,若真被自己惊动闯了出来,岂不是大祸。
拍着胸脯的动作自然完完全全落在了苏容婳眼里,她忍笑忍弯了眼睛:“怎么这时候不拿出守城的气势来了。”
蒲若斐好认真的想了想,答道:“守城时叛军势如破竹,若不拖延时间,陛下的京都也会危险。在陛下面前,心里就只有陛下一人,如果若斐受了伤,陛下也会心痛,所以才不敢再去。”
苏容婳纵然心思缜密,仍是漏算一着,这番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显然在她的意料之外:“你……”
百死后方生,在战火四起间,在战鼓轰鸣时,蒲若斐曾仰望着满天的星汉和流矢,深深思念过这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
而如今,斯人在前,为什么还要让她生出无谓的伤心呢。
玉肌生寒的手指勾在了她的下颌,指尖在其上打了个转,就在此刻,蒲若斐迎上了那热烈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脉冲式……小姐姐给我的建议!虽然不会写,但我还是写了出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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