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杀手2(2 / 2)

阮文琴不解说“既然如此,那就不是你我得罪的人,难道是父母兄长得罪了人”

“就算是大人夫人和少爷得罪了人,也不应该报复到小姐你身上啊。”蕊儿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小姐,莫不是你与太子的婚事惹来的祸端”

阮文琴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恍然大悟,“对对对,一定是有人嫉妒我一个小小尚书府千金竟然能高攀嫁给太子,所以想除掉我,又怕被人查出来,这才暗中雇了江湖中人来动手,蕊儿,我不嫁了,我马上就跟父亲母亲说,我不进宫了”

“小姐,婚事已经定了,大人和夫人也没办法反悔,违抗圣旨,这可是杀头的罪,搞不好九族尽灭”蕊儿忙拉住她提醒道。

阮文琴止住步子,脸色煞白,“可是我现在还没进宫,就有人要买凶杀我,要是进了宫,我不让人啃得骨头都不剩了蕊儿,怎么办横竖我都是个死了”

“死”蕊儿眸光一亮,“那小姐,我们就置之死地而后生”

阮文琴看着她,觉得她身上闪着光,让人移不开眼,这一刻,她心中那种感觉又出来了,她觉得蕊儿才是小姐。

从小到大,她心中时不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蕊儿长得比她漂亮,家里请来教琴棋书画的师傅明明是给她授课的,可是她没学会多少,一旁陪同的蕊儿却全学会了,蕊儿只要稍微一打扮,就有一种天然的华贵气质,而且蕊儿比她聪明,比她镇定,就连每次母亲要惩罚蕊儿,也是蕊儿教她寻死相迫,次次能让母亲妥协。

她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她哪怕知道自己这个主子不如一个奴婢,她也能很喜欢蕊儿,很依赖蕊儿,就如这次,她听到蕊儿说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她竟然就安了心,她觉得只要有蕊儿在,她就不会有任何事。

只是阮文琴没有察觉到,在蕊儿那身光茫之下,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凄哀之色。

蕊儿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到床上抱住了膝盖,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轻轻抖动,世界之大,竟无她半片生存之地吗

好一会儿,她抬起头,眼眶红红的,但眼神中却透出一丝决绝。

次日,蕊儿又装扮成阮文琴的样子坐上马车出门了,廖氏拉着阮文琴问“琴儿,不是说昨日才遇到歹徒,近日不出门了吗那丫头怎么又装成你的样子出去了”

“母亲,这不是马上要进宫了吗我得亲手绣几针喜服,也得亲自去挑选绣喜服的金线,所以才让蕊儿帮我出去买的。”阮文琴喝了口茶回道。

廖氏点点头,“也是,那你好好在家准备,有什么事就让蕊儿替你去办。”

“母亲,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蕊儿顶替我的身份出去的吗”阮文琴奇怪问。

廖氏说“以前是没遇到过歹徒,如今有人要杀你,你可千万不能再出门了,知道吗”

“那蕊儿要是出事了怎么办”阮文琴不放心说。

廖氏语气重了几分,“琴儿,母亲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吗你是尚书府的小姐,蕊儿只是一个奴婢,蕊儿死了,母亲给你挑更好的便是,但你是母亲的心头肉,是千万不能出事的。”

“可是蕊儿也是她母亲的心头肉。”阮文琴回道。

廖氏哼了一声,“她不过是个搁哪都惹人嫌的下贱货罢了,死了也干净”

“母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一直把蕊儿当好姐妹的。”阮文琴生气说。

廖氏拉住女儿的手劝道“傻丫头,你就是和你那几个庶妹亲近母亲都不会说你,但你和一个奴婢称姐道妹的,传出去像什么样”

“我不喜欢她们,我只喜欢蕊儿。”阮文琴撇过头气呼呼说。

廖氏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想到也许蕊儿今天就回不来了,到时候女儿最多是哭一场就过去了,便不再说什么,拉着女儿回屋绣喜服去了。

阮文琴看了门口一眼,蕊儿,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回来啊

蕊儿坐着马车出了府,径直往京城最有名气的女红铺子去了,老板知道她是未来太子妃,格外热情恭敬,她挑完线打道回府,经过一条巷子时,她对车夫说“我去去就来,你在这等我。”

车夫已经被阮文琴收买了,自是应好。

蕊儿下得马车慢慢朝那僻静无人的小巷子走去,刚进得巷子中间,一个戴着黑色闱帽的高大男人就跳了出来,蕊儿认得她,就是昨天在万相寺的半道上要杀她的人,她捏紧手指,向前几步。

荣楚奇怪的看着她的举动,“你是故意引我来的。”

按理说昨日他才动过手,今日不管是阮文琴还是蕊儿都不会再出府,更何况是这样大张旗鼓的招摇过市,张扬也就罢了,这是上的街,人来人往,他也不便动手,可是她偏偏又跑到这僻静无人的小巷子来,要么她就是故意找死,要么她就是想引他出来。

他猜想,应该是后者。

“没错。”蕊儿将闱帽掀开,露出一张精致的小姐,因为紧张害怕略显苍白。

荣楚看到她的心,心痛感又袭来,他撇开头,心痛感微缓,他冷硬问,“目的”

蕊儿取出一大叠银票,“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银票,这位大侠,我们想请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荣楚扫了那叠银票,着实不少,难道阮文琴想要反雇

蕊儿说“这里有一千二百两银票,是我家小姐所有的银钱,我家小姐希望你能在她大婚那日将她劫走,带离京城。”

荣楚一愣,他已经听说了,阮文琴与当今东宫定了亲,马上就要大婚了,阮文琴说过不想进宫,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借刺杀她一事准备在大婚之日假装失踪以图逃婚,这是转危为安的最好法子,不但如此,她还能逃离囚牢一般的生活,可谓一举两得。

没想到这个阮文琴还挺聪明的。

但这生意似乎可以做,他既不用杀人,也能赚双倍银子,他略思片刻,接过了银票。

蕊儿见他答应了,高兴不已,又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我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也是我全部的家当,我求你现在带我离开这里。”

“嗯”荣楚顾不得心痛,看向面前的小姑娘,她什么意思

蕊儿以为他嫌钱少,忙把头上的珠钗和耳坠取了下来,塞给了他,说“够了吗”

荣楚看着她,仍旧没做声。

蕊儿咬了咬唇,看向手腕,心一横,把玉镯取了下来,“我本来想留着这只镯子度日的,既然如此,那就也给你”

“你要去哪”荣楚看到手里全是银票银子首饰的,终是忍不住问。

蕊儿以为他答应了,忙回道“不管去哪,天涯海角都行,只要能离开京城。”

“你一个小姑娘,又没武功又没钱,恐怕出了城不是被歹徒抓走就会饿死,还想去天涯海角”荣楚说完,微微一愣,好像只要和她说话,心痛的感觉就会减轻。

蕊儿脸色变了变,但想到什么还是坚决说“那也总比待在京城被人害死强”

“谁要害你”荣楚本能的问出了口。

蕊儿看他一眼,忙低下头,“我一个奴婢,命握在主子手里,一不小心就会没命,我不想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不,她没说实话。

荣楚昨夜将这次刺杀的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发现阮家真正要杀的人是这个叫蕊儿的小婢女,又结合在阮家听到的墙角,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阮文琴并不是金枝玉叶,真正被换出来的公主是面前这个小婢女。

而听小婢女话中之意,他断定,她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所以她才会怂恿阮文琴用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实则是为了帮自己脱身。

想来宫中的人并不知道阮文琴是假公主,将阮文琴和蕊儿调换身份的人是廖氏,阮文晋也知情,阮贤书知不知情不得而知,宫里的人突然决定要杀了公主,廖氏母子为了保住阮文琴,又要杀了真正的公主,这才给了那幅蕊儿的画像,告诉他阮文琴的名字。

真是一个小可怜,亲生母亲要杀她,阮家人也要杀她,明明是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却无她的容身之地。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如果他真的杀了蕊儿,阮家的人又怎么保住阮文琴

荣楚突然想知道阮家的人究竟还有什么计划,于是说“好,你这生意我接了,但就这样带走你恐怕后面还有一大堆麻烦事,不如杀了你干净”

蕊儿吓得小脸惨白,“啊”

“蕊儿”阮文琴顾不得身份,扑到了一身是血的尸体身上,痛哭起来,“你别吓我呀,你这是怎么了”

“小姐,蕊儿买好东西后说还有点事要办,让奴才在一条巷子外等候,可是奴才等了半天也没见她出来,进去一看她已经死了”车夫悲声回道。

阮文琴闻言泪如雨下,她存着一丝侥幸,去看尸体的脸,可脸已经被划得血流模糊,根本看不出容貌,她摸到了只镯子,那只镯子就是她送给蕊儿的,顿时哭得伤痛欲绝,“蕊儿,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她哭得急,一口气没上来撅了过去。

“琴儿”廖氏一把抱住她,命人将女儿扶回房间去,又让人去请大夫,她拿了帕子捂了鼻子,才对一旁的阮文晋说“毕竟是你妹妹的近身侍婢,又替你妹妹挡了一劫,是我阮家的大恩人,好好厚葬”

阮文晋明白她的意思,立即让人抬走了。

对面的屋顶上,蕊儿抓着荣楚的衣服,防止自己掉下去,眼眶有些红“文琴是真的待我好。”

先前在巷子里,他说要杀了她,她吓了一跳,好在他说的杀她只是让外人以为他杀了她而已,他找了具刚下葬不久与她体型相近的尸体,换上了她的衣服,并划花了尸体的脸,还将她给他的镯子戴在了尸体手腕上,扮成她的样子,让车夫将“她”拉了回来。

她知道,这样一来,她就彻底自由了,可是刚刚看到阮文琴哭得晕过去,她有些于心不忍,从小到大要不是阮文琴一直护着她,她早就被廖氏给害死了,阮家上下,只有阮文琴是好人,她不忍她伤心难过。

“等她大婚那日你们便可以相见了。”荣楚提醒说。

蕊儿点点头,笑了,“没错。”她见“她”的尸体被抬走了,她问“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跟着阮文晋,看他要做什么。”荣楚说完,带着蕊儿飞身跟了上去。

阮文晋让人将尸体抬到一处偏僻的小屋子里,让人退下去,他亲自向前掀开了尸体的的衣服,看到后背上有一个记号后,这才放下心来,命人将尸体厚葬,离开了。

蕊儿看到那具尸体上的记号,跟自己背上的一模一样,顿时惊住,小声问一旁的人,“你怎么知道我背上有个记号”

荣楚是不知道的,但原身那些零碎的片段上有这么一个记忆,刚刚处理尸体的时候,他便顺手作了这样一个记号,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什么也没说,带着她又跟上阮文晋。

见他不回答,蕊儿也不敢多问。跟着他在天空中飞来飞去,她起初有些怕,但现在觉得这种感觉特别好,闭上眼睛露出了舒适的笑容。

荣楚侧头看到了她的笑容,美得如同冬雪初晴,梅花吐蕊,动人心魄,心痛的感觉慢慢消失了,他觉得与她在一块心情就会变好,整个人都很愉悦,像有种恋爱的感觉。

他突然就做了个决定,反正她也没地方去,自己也是一个人,不如以后走哪都带着她,至少有个伴。

这个念头一起,他心里更高兴了,他都有些分不清是他高兴还是原身的情绪所影响,这个世界让他觉得很怪异,似乎这具身体还有原身不少情感残留,每次都需要他强力压制才能不受影响。

阮文晋回到廖氏的屋里,禀报,“母亲,我亲自验看过了没错。”

“太好了,那个贱丫头终于死了”廖氏喜得拍掌叫好,这么多年的夺子之仇总算是报了。

阮文晋正要再说点什么,有下人来报,“夫人,宫里来人了。”

廖氏脸上的喜色淡去,布上一抹毒怨,“她消息倒是灵通,人在哪”

“直接去了小姐房里。”下人回。

阮文晋急了,“母亲”

“慌什么母亲早有准备。”廖氏看他一眼说。

“琴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皇后慕容溪握住昏迷中阮文琴的手,心中阵阵后怕。

得知阮家小姐外出被杀的消息,她立即乔装成一个嬷嬷的样子急匆匆出了宫,可是到了阮府才知道死的是一个婢女,她一颗碎了的心总算放回到心中。

身旁的老妇人提醒,“主子,先办正事。”

慕容溪点点头,立即擦了眼泪,将阮文琴侧过身,翻看了她后背,看到一个记号后,顿时放下心来,“没错的,就是这样记号,当年我亲自刻上去的,她就是我的女儿。”

屋顶上的荣楚看到这,转头看向蕊儿,见她已经哭成了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要解决京城的事才可以甜甜甜,小可爱们别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