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说。”列文兴致不高的道。斯齐发已经将叶尔古绍沃的树林卖掉了。以四万卢布这样低廉的价格出售,这令他十分气愤。
那一座树林有近于150俄亩的面积。
列文有些忧郁的想所有城里人都一样,他们十年中间到乡间来过两三次之后,学来两三句方言土语,就信口乱说起来,而且自以为完全懂了。
像斯齐发这样子,卖树林,却不去树林里数一数树木。好像那样子就会降低了他们的格调般,却不想一想,当年祖先们是如何赚来这些财产的。
次日
早晨太阳灿烂地升起来,迅速地融解了覆盖在水面上的薄薄冰层,温暖的空气随着从苏生的地面上升起来的蒸汽而颤动着。
隔年的草又返青了。鲜嫩的青草伸出细微的叶片;雪球花和红醋栗的枝芽,和桦树的粘性的嫩枝都生机勃勃地萌芽了;一只飞来飞去的蜜蜂正围绕着布满柳树枝头的金色花朵嗡嗡叫着。
云雀在田地上歌唱着,田凫在沼泽上面哀鸣,仙鹤和鸿雁高高地飞过天空,发出春的叫喊。
家畜在牧场上吼叫起来,小羊在母亲身边欢蹦乱跳,敏捷的小孩在路上奔跑,池旁浣衣的农妇们在快活的闲谈着到了乡间,才能真正的感受到春天已经来临了
“早,先生。请问如何称呼”列文一进自家二楼的餐厅,就见到女仆与管家都围着那漂亮的贵族青年打转,不得不出声提醒下,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康斯坦丁德米特里奇,早上好要打扰您两天。”安娜不知道如何给自己取一个男人的姓名,只得道“请您叫我那安。”真是愚蠢的名字。安娜在心底发囧。
“早,那安先生。奥布朗斯基公爵说您买到他家的树林,想去那里看一看”列文在心底骂好友斯齐发不靠谱,说什么卖给了妹妹,妹妹要拜托看顾一下,可过来的明明就是一位先生,哪生长得漂亮精致些,也是男人啊
“是的。先生。请问您今天方便吗”
“嗯,今天我可以去那个方向打猎。您可以跟着我去,你能在乡间小路上骑马吗”列文怀疑的问道。他最近几乎天天出去活动一下筋骨。
“没有问题。”安娜笑道。露出两排白生生的整洁牙齿。今天她心情很好,列文的厨师将早餐弄得分外丰盛,也许是她太累了,她吃了不少黄油面包,喝了不少汤。
饭毕
列文望着窗外正从树林光秃秃后面升起来的太阳。
“是时候了,咱们得出了了。库兹马,套马车吧。”说着,高大强壮的他蹬蹬蹬地跑下楼去。
安娜笑着走下去,小心地取了她那崭新的猎枪漆匣的帆布套的匣子,动手把那贵重的最新式猎枪装配起来。
列文在乡间生活很惬意,或许也可以说是随心所欲,他喜欢马就有马;他喜欢狗就有狗;他喜欢打猎就可以打猎;他喜欢耕作就可以耕作;就是少了一位他梦想中的妻子。
可他不能想到这一点,一想起他向吉蒂求婚被拒,就因那耻辱而浑身战栗,满脸通红,但他还是对自己说过些时候,我对于这个也就会释然于心了。
列文平常打猎的地点并不远,就在小白杨树林中小溪旁边,可今天却要走得比较远,列文带上了不少吃的喝的,还有酒。
在路上列文说至少得两个小时才能到达,他边说边脱下大衣,再把腰带束紧,活动了一下手臂,试试胳臂是否灵活
安娜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不由有些心驰神往好有男人味啊这样子的贵族先生十分稀少,列文有些粗,有些野不像城市里的贵族绅士优雅、温文尔雅,列文特男人。
“那安先生,请问您熟悉谢尔巴茨基家吗”
“您是指奥布朗斯基公爵夫人的娘家吗”
“嗯。”
“是莫斯科的名门望族,我知道。不过十分遗憾,这一回不能去他家拜访。”
“怎么了”
“他们家的三小姐生病了,病得很重,医生叫她到国外易地疗养去了。大家简直怕她活不长了哩。”安娜知道自己得将这个消息传给列文。
本来是斯齐发的戏份,可是安娜截胡了那位一言为定先生的树林,斯齐发就不会下乡来,那列卡就无从得知吉蒂的最新消息,就不会在心底发酵着爱情。
如果说安娜是女主角,那吉蒂就是女二号,列文就是男二号,他们之间的美满婚姻十分重要。
“她没有结婚吗或者要在什么时候结婚”
“她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现在也不想。”
“”列文没必接话,开始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