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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眠道“在这个家,我躲哪里他找不到要不你们闺房借我躲一躲爹必定是想不到的。”

明惠一哼,说“这可不行,娘说了,姑娘家的闺房,是不能叫男人进去的。”

沈眠无语,道“你才八岁,算什么姑娘家”

“怎么不算”

明雪道“你们快别吵了,爹来了”

两人抬眼一眼,恰好瞧见沈啸威手里拿着一根长藤条,直指沈眠,骂道“小畜生往哪跑”

沈眠吓得一跳,拔腿就往外跑,沈啸威虎眸一瞪,怒吼道“把二少爷给我抓住”

沈眠一边怕沈啸威追上,又怕叫下人们抓住,四处躲藏,却忽然叫一只臂膀圈在怀里,沈啸威恰好追上,手里的藤条便要挥下,却全被人用自己的脊背遮挡了。好在是冬日穿得多,沈啸威又顾忌小儿子不经打,这一藤条下去只用了三、四分力气,只是仍叫沈明丞闷哼一声。

沈眠一怔,抬眸正对上男人担忧的眼眸。

沈啸威道“明丞,你这是做什么这小兔崽子已经无法无天了今日梨园那些宾客,全是华东军各部军长,他却直接把戏台子砸了,叫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可见禁足对他并无什么用处,该将他腿打折了才是”

沈眠听得脸色一白,往男人怀里又钻了钻。

沈明丞把他紧紧护在怀里,道“爹把明煊交给我管教,如今他犯了错,便是我管教不严之过,该由我受罚。”

沈啸威脸猛然一沉,“你当真要护他护到底”

“哥哥”

“明煊别怕,”沈明丞抬起眸,看向沈啸威,道“爹也知道,明煊一贯身子弱,受不住这苦头,爹此时出这一口气,回头只怕是要后悔的。”

沈啸威看着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大儿子,此刻竟觉得他有些陌生,过了许久,他猛地将藤条摔在地上,道“从今天起,二少爷不许出房门一步。”

言罢,大步离去。

沈眠忙问“哥哥,可是给打疼了要不要叫医生来瞧瞧”

“不必叫医生,闹到我娘那里,事情可不好收场。”沈明丞笑着抚他的脸蛋,道“放心,不是很疼,没有昨夜打你手心那样疼。”

沈眠道“哥哥还有心思说笑,那样粗的藤条,亏爹下得去手。”

沈明丞笑道“我只庆幸没有打在你身上。”

才说完,眼前的小孩便红了眼眶,把眼泪往他衣襟上擦,小声唤道“哥哥,哥哥真是傻”

沈明丞被他唤得心都软了,小孩柔若无骨的身子窝在他怀里,叫他连动都不敢动,只怕叫这小精怪发现了端倪,他轻声问“明煊今日为何要派人去拆戏台子,莫非跟梨园老板有仇”

沈眠撇撇嘴,道“那个梅生惹过我,我听说他要去海城了,今日是最后一场戏,便想让他出个大丑,哪里晓得爹偏在今日请了人去听戏呢。若是早知道,我决计没有这个胆子的。”

沈明丞微微垂下眸,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喜欢他,不想他给人带走,才故意捣乱的。”

沈眠道“我原先是喜欢听他的戏,在他身上砸了不少银钱,还捧他做角儿,他却只拿我当傻子欺负,我以后都不喜欢他了。”

沈明丞眸色渐柔,道“那哥哥就放心了。”

他的嗓音越发低哑,沈眠不禁问“是不是疼得厉害,还是叫医生来瞧瞧”

这会明雪、明惠两个小丫头追上来,瞧见二哥叫大哥抱在怀里,愣了一愣,也一并冲上去抱住沈眠的腿,说“二哥,你怎么了,爹是不是把你打伤了”

沈眠道“是大哥给爹打伤了,先送他回院子里去。”

两个小丫头点头应好。

进了屋子,沈明丞光着背趴在床上,脊背上一条青紫的淤痕,印在光洁的脊背上显得狰狞无比,沈眠给他上药的时候手都在哆嗦,倘若这一下子挨在他身上,必定是吃不消的。

沈明丞看向一旁的两个妹妹,道“你们回去后,不要对旁人提起我的伤。”

他一贯气势慑人,又很是冷漠,两个小丫头哪里敢说不,连连颔首,半个字都不敢往外说去。

等两个小丫头离开,沈眠替他将衣裳穿上,道“爹罚我不许出房门一步,这会该去受罚了,哥哥回头找孙副官给你上药。”

沈明丞一把握住他的纤腕,道“哥哥不要旁人,只要明煊。明煊今晚就留下陪哥哥,若是伤口疼了,你亲哥哥一下,就不疼了。”

那孩子脸颊红了红,抬手捂住他的嘴,说“哥哥什么时候也学了这等浑话。”

连手心也是白嫩细腻,沈明丞眼眸微沉,终是没忍住,抬手把人纳入怀抱里,在他颈边轻嗅,淡淡的浅香,他不自觉收紧臂弯,那孩子小心地挣扎了几下,也不知是忌惮他的伤,还是压根没有力气,很快又安静下来,轻轻靠在他怀里。

过了不知多久,怀里传出一声轻唤“哥哥”

“嗯。”沈明丞哑声应道。

那孩子似是犹豫,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别人家的兄弟,也是你我这样吗”

沈明丞道“大抵是。”

沈眠“”

良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