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上台了以后,轻轻笑了笑,这个笑是下意识的,就如呼吸一样,很难戒断。
欧阳在台下看到张凡的露着白牙齿的笑容,白眼仁一个劲的翻滚着。
因为从笑容里,她能看到张凡身上老高的影子,所以,老太太很是不乐意!
“哇,声音真的好磁性啊!”
呵呵,人要是牛了,什么都是好的,真的,主观性的玩意,真的算不得数。
当张凡开始讲课,大家慢慢的也就安静了下来,市第二医院的一个年轻医生,拿出废病历钉起来的笔记本,拿出钢笔,在带有市二院开头的笔记本上,写到:外科基础,张凡老师讲!
小伙子叫程永存,毕业于边疆医科大,学习扎实,但家里条件不好,在学校的时候真是苦巴苦挨出来的。
别人花前月下,他拿着馒头在图书馆抗饿,因为没钱略有点自卑,所以几乎不参加学校班级除学习以外的活动。
所以五年下来,保研的名额他没有,不过,他也没想着上研,毕业后赶紧回到家乡上班挣钱才是正事。
原本想来市医院,但现在市医院牛逼了,要的几乎都是研究生,本科生有没有?
其实也有,但,就目前市医院的这个态势,能进医院的本科生几乎都是有八仙的本事,所以没钱没路子的他就去了二级医院,市二院。
今天听市医院要培训,他连饭都没吃,下了班就赶了过来,大家考试都努力,都想过关,可程永存是破釜沉舟一定要过的。
因为考试过关了,工资才会高,才能有奖金,才能定科室,才能拿回扣!
他现在一心就想进心内科,外科他难道不香吗?香,但是钱更香!
大学五年,实习一年,还要等大半年的成绩,小七年啊,所以,他真的怕穷了,什么未来,什么理想,都是假的。
他的影子几乎就是目前华国医疗毕业生的影子,差别也就是谁家更富裕一点谁对钱的需求更强烈一点罢了。
在他不远处的窗户边上,一个穿着耐克白体恤牛仔裤的姑娘皱着眉头,轻轻打开了身边的窗户,人太多了,她觉得气味不太好闻。
姑娘是市三院新来的医生,叫迟倩男。姑娘在边疆医科大的时候是个学霸,门门优秀,而且能歌善舞。
身后追她的没有一个排,也有一个班,可姑娘心高气傲,看不上这群毛头小子。
毕业保研,结果被分到了儿科,姑娘大怒,本姑娘报的是脑外,就算脑外不行,普外总可以吧,现在把我分到了儿科。
这就是行业内的性别歧视。
所以,姑娘一怒之下,放弃了保研,对边疆医学院也看不上了,准备奋斗一年,最少也要考个什么首都中庸。
所以回到茶素后,也没让家里人托关系,就找了一个更不起眼的市三院潜伏了下来,反正一天没多少病号,小鸟一两只,正好能复习考研。
听说茶素市人民医院要搞个培训班,虽然她对于执业考试不怎么放心上,但毕竟这里有个传说级别的外科医生,天天听医院的医生八卦,所以她带着好奇心来看看。
当张凡上台后,她就有点后悔了,哪里能看出这位是个牛逼医生啊,年纪不大,还腼腆,没一点点的手术专家的霸气不说,还黑!
失望的她想走,可是人太多了,进出太不方便了,所以,姑娘也就忍了下来,想等会下课的时候后,抽身走人。
张凡开始讲课,张凡主讲外科,执业医师主要考基础和偏向临床。
所以,张凡讲的也不深,但往往张凡一边讲基础,一边还会带着实际的病历给大家做更深入的解释。
原本枯燥的基础,在张凡带着实际的病历,一下子就生动了起来,而且更容易让大家理解和记忆。
程永存听着张凡的讲课,越听越过瘾。“原来还能这样理解,天啊,张老师的本事真不是大家吹出来的啊!”
他是死读书,猛的一听,好像被张凡打开了一扇门一样,原本就是厚积,现在被张凡这么一提点,薄发的他被开了窍。
而窗户边上的迟倩男就不同了,摇着手里的纸当着扇子一边扇,一边撇嘴,“讲个基础如同老太太一样,啰里啰嗦,絮絮叨叨!”
而更多其他一般的医生,这个时候听的也格外的仔细,以前不懂的知识在课本上找不到的,一下让张凡给解惑了一样。
张凡一边讲课,一边还提问,这是欧阳交代的,欧阳从来不干亏本的买卖。免费的事情,想都不要想,自己的医生难道不会在这个时间去休息一会?
这群医生,实习一年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只要考上了执业医生,就能单独值班干活了。
市医院的人才缺口很大,研究生还是不好招聘的。除了一些她也顶不住的关系户,老太太还是想选点优秀的人才。
现在上课,提问就是称量,只要发现苗子,她就准备派人私下里去接触,如果想在茶素医疗行业上班,欧阳觉得这帮人没人能抵得住她的橄榄枝。
而且,这样的好处也明显,不光能选出人才来,还不用白掏一年的工资,老太太算的太精了。
所以,在上课前,欧阳就交代了,必须要把下面的医生都提问一遍,她要在砂砾里面找到河田玉石!
“大家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能量液体里面,不是所有的维生素都能当做体液输入到人体呢?”
张凡的第一课主讲人体补液。
医学也奇葩,好多人以为补液应该是内科的事情,外科不都是动刀子的吗?
其实补液正儿八经是普外的基本功之一。
比如患者一天没吃饭需要禁食水,他要输入多少液体,盐和糖要怎么配伍,这都是普外最基础的。
高端一点,比如患者嘴馋吃坏了肚子,拉了三天了。
都快成人干了,怎么给他补液,补多少,酸碱怎么平衡,这都是要去预估的。
所以张凡一边讲,一边穿插着提问,欧阳当时交代,讲课要深入浅出,提问也要循循渐进。
老太太事情特别多,张凡没备课,但提问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问的都是平日里大家用的,都是可以说俗称约定的,但到底为什么这样约定,却很少人这样去想。
这就是一个匠人和学者的区别,想当个匠人医生,简单,熟练工,一个科室就哪几种病,干熟练了,怎么都行。
但想当医生学者,就要带脑子去想,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当张凡提问的时候,微笑着看着下面的医生。
学渣们恨不得把头塞进前面的板凳腿里,头低的哟就希望张凡看不到。
毕竟现在都上班了,要真被提起来晾在这里,以后还怎么找对象!
学习一般的呢,虽然没低着头藏起来,但是脸上呈现的是冥思苦想,到底是为什么呢,书上好像没说啊。
程永存大脑里,这个时候药理如同放电影一样,可是想了半天,还是没答案。
他知道书上应该没有这样提出来过,不然他一定能知道。
迟倩男撇了撇嘴低声的说道:小儿科。然后不停的闪着白纸,好像能把鼻子前面的气味扇走一样。
看着会场里,大家的神态,张凡虽然不是说快乐,但总还是有种爽的感觉。
“呵呵,当老师还是挺好的!”
居高临下的他看了一圈,发现跃跃欲试的好像没有,他准备不叫人回答了,毕竟第一个问题就把人打趴下,也不太好!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一个穿着白体恤的姑娘摇着白纸扇好似很不屑一样,胸前的大红对勾随着手的摆动,一起一伏,格外的显眼。
耐克、阿迪,在一群刚上班的人里格外的显眼,在小城市,这玩意能算奢侈品。
大几百上前的一个薄衣服,他们的一个月的工资才八九百而已。
“嘿,太不怕豆包当干粮了!”
张凡也没生气,他没那么大的气性,但是好歹也算是给你们讲课,你不听可以,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懈不是。
“请哪位拿扇子的同事给大家回答一下,让我们一起学习一下。”
张凡的客气,听起来像是嘲讽,但他真的是客气,没办法,当年为了生存残留下来的影子,估计短时间内是改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