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衣的纪凝霜,气质绝冷,缓缓落于雪山之巅。
那儿,本是虞渊端坐着,淬炼阳神之地。
她选择于此,似乎只是因为虞渊,不久前也在
三百年之后,成为剑宗一位自在境大剑仙的她,成了浩漭至高席列之下,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她在得知虞渊可能在飞萤星域有麻烦时,不顾所谓的禁地规矩,强行闯入进来。
她本想,以她如今的战力,以她的“星霜之剑”,为虞渊护道一程。
结果
纪凝霜的嘴角,泛着一丝苦涩,更多的则是隐藏极深的骄傲和欣慰
毕竟是他啊
毕竟,是她纪凝霜倾心的男人啊
莫白川,还有那杜远和郁牧,悬浮在深海之上,依然在低头凝望着海下,似在感受着“寒渊口”的动向,看看飞萤星域的寒能,是否已通过“寒渊口”,流溢到浩漭的九幽寒渊,想看看擎天之剑在不在。
只有纪凝霜,似乎压根不太在意“寒渊口”,而是抬头看向虞渊。
美眸中,异彩涟涟
虞渊心有所觉,随之望来。
四目相对。
千言万语,在对视的那一霎,如化作无数看不见的流光,在两人眼瞳深处飞逝。
对方的思想,关切之情,对现今局势的顾虑,双方了然于胸。
暗地里,虞渊内心轻叹。
飞萤星域当下的诡谲局势,让两人不能畅所欲言,他代表着神魂宗和商会,而纪凝霜的背后,则是浩漭的五大至高势力。
双方,如今依然是敌对阵营。
他心有太多无奈,却只能压制住,无法撇下一切,直达佳人身侧
浓浓的遗忘感,满溢在心湖,虞渊眯着眼,才准备将暗藏的情感,稍稍流露一点,忽觉眼瞳绽放出赤红微芒。
气血小天地中,他的那具特殊的阳神,微微一震。
虞渊的神骤然变得犀利,如能看透世间诸多迷瘴,能瞧见别人血肉中的异常。
他看到,在纪凝霜胸腔处的鲜活心脏中,有金电和银线隐藏着。
金电和银线,像是“素落地笼”的延展,充斥在纪凝霜的心脏壁,破坏了她的纤细血管。
也有微细的“星霜”剑光,在她的心脏深处,去斩向那些金电和银线。
只是,每每会牵动纪凝霜的伤势,令她脏腑绽裂,令她好不容易积蓄的剑能,一下子溃散开来。
虞渊脸色微沉。
他马上就知道,纪凝霜当时着急破开“素落地笼”,从而遭受的严重伤势,始终没有根治,没有被处理好,已渐渐形成隐患。
阿隆索,之所以忽然不着急了,似乎就是认定了纪凝霜心脏的要害,被“素落地笼”的后劲给持续地伤害。
那位修罗族的大统帅,坚信有此隐患折磨,纪凝霜的成神之路,都将被迫中止。
“我居然,能看的如此透彻”
心怀担忧的他,又暗暗震惊,于是转而看向“破灭之剑”杜远。
他的眼瞳,动用了阳神的魂能和血力,睁开了增强型的“慧眼”,能看到众生血肉的微小异常。
他看到,在杜远的身躯中,打造的并不算坚韧的骨骼,裂纹遍布。
骨膜和骨髓深处,破灭剑意沉淀,早在不知不觉间,伤了他的脏腑和筋膜根本。
数不尽的,细弱游丝的破灭剑能,就如同炼化不掉的糟粕和渣滓,深藏其体内。
这样的杜远,看似强悍不凡,可本体真身根本就是伤痕累累,加上他不着重体魄的打熬,隐患已经非常大了。
难怪,阿隆索点评他和席荃时,说他和席荃参悟的力量,也在持续伤害着自己。
而他和席荃,又不是不死鸟,不具备再生的神力。
一次次挥剑留下的反噬力量,导致席荃也好,杜远也罢,终究会在某天吃大亏。
“永不可能突破到元神,即便席位空缺,杜远依然是无望。”
虞渊得出了和阿隆索一样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