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艺术并不是一个特指,不是说只有杰夫·昆斯的艺术是当代艺术,包括先生的源古典主义,毫无疑问的,它也是一种当代艺术,由当代艺术家在当代创造出的艺术流派,怎么会不是当代艺术呢?
现代社会的发展决定了它是包容的,多元的,不再有一个流派会称王称霸,而其它的流派则必须仰起鼻息,这是不对,而且落后的观点,还停留在至少一百多年前的时候。
那么作为艺术家,我们当然也会有不同的看法和观点,这是正常不过,有些人看不上抽象主义,也有人认为古典主义早就应该被留在历史中,当然,波普主义经受的质疑就更加的多。然而不管怎么样,我始终认为,这些争论应该停留在艺术本身上,而不应该绵延到市场、观众。
林先生对抽象主义的极端看法,已经相当大地影响到一部分人和媒体,这是有害的。不论认同或者不认同,都没必要去实质性地影响到他人的发展,或者直白地说,商业价值。……”
林海文被点名了,不少人,或是善意,或是恶意,或是好奇等等的目光都看过来,这点阵仗他是不看在眼里,只是心里比较疑惑,他只知道西方在打选战的时候,会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更别说指名道姓地攻击了,那是相当的不留情面。
能把你初夜挖出来,就绝不会只留在初吻。
但他没想到,原来今天这样的年会,也可以指名道姓的。
“戴蒙,他这么直白点名,是不是太过分了?他会被年会封杀么?明天就再也看不见杰夫·昆斯了?他会成为纽约地铁里的流浪汉?哦不对,他还有存款——但会有各种各样的债务让他破产对不对?你们的电影都是这么演的。”林海文小声问戴蒙。
但拉里·高古轩确实坐的不太远,而林海文的小声也不是那么小,所以他都听见了。
跟戴蒙差不多,他脸皮抖了抖。
是不是想的太长远了?
更何况,凭什么点了你的名字,人家就要当流浪汉,就要破产,你是‘不可说先生’啊。
“……年会是很坦诚的,”戴蒙调整了一下自己澎湃的内心:“这里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即便有些不太客气地言辞,也都能坦然面对。”
“原来是这样,”林海文点点头,突然一笑:“这很合我的口味啊。”
“……”戴蒙有一点点不太好的想法。
杰夫·昆斯的演讲很快结束了,他是重头演讲嘉宾,演讲完之后,有十五分钟左右的交流环节。大家也都比较省时,演讲结束就直接有人示意,林海文认识,是一位挺有名的装置艺术家——很抽象的那种。果不其然,赞美了两句杰夫·昆斯之后,就冲林海文来了。
“杰夫说的太客气了,我认为今年艺术领域闯进来一个野蛮人,过去一百多年来,艺术始终在寻求内心表达上不断深入,人类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对自己的内心,对我们的思维有如此细微而深刻地认知,这都得益于艺术家和哲学家不断地努力和探索。
而林海文轻而易举地否定这一切,用一种落后的,过时的观念,这让人无法接受。艺术家有表达自由,但如果已经对艺术市场和艺术方向产生重要的负面影响,我们应当明白告诉他,不行!我们必须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