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躺在饭店办公室的老板椅上,脑袋昏昏沉沉的。
周萍给他送来一杯茶,“你喝点,解解酒。”
“谢谢。”李和吹了一口飘浮的茶叶,然后问道,“你家老头子呢?”
周萍笑着道,“我家老大不是高中就回老家了嘛,今年要参加高考,就在学校住着,晚上还要上自习,天天不能回来。我爸怕他吃得差,就回老家在那边附近住着,有时间就给他打打牙祭。”
李和一直以为周萍的孩子还小呢,想想以前刚过来的时候还是小不点,不过随即疑惑道,“你们户口不都转过来了吗?怎么还是要回去?”
“学籍不在这啊,你说我大字不识几个,谁能想到会卡在这?”周萍无奈道,“我也想明白的,孩子要是争气,哪里读都一样,他要是不争气,那就没辙。”
“怎么没找我?”李和也跟着叹气,学籍、户籍、档案对许多人来说,哪一样是简单的了?哪怕周萍和寿山如今这么有钱,这么土豪,也是束手无策。
周萍道,“孩子刚来的时候,已经够麻烦你们了,怎么再好麻烦你们。其实要是真找关系未必不行,可这就怕以后出个什么事情,我爸说总归不是正大光明得来的,心里兜着也不舒服,干脆就回去得了。”
“你家这孩子也机灵,考个大学应该没问题,到时候别忘记请我喝顿酒。。”这话说的李和自己都不信,据他所知,周萍的大儿子挺娇气的,这孩子当初来这里上学,就是他托孟建国的老婆给办的。
高考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没点血性怎么可能赢,何况又是冀北那旮旯,竞争的格外残酷。
像赵永奇的两个孩子,马金彩虽然也惯着,可是在对待孩子学习的问题上,她和赵永奇是一条线的,学习不认真,考试不及格,那就是真的用皮带抽的。
马金彩忍着眼泪都不带拦着的。
“谢你这好话了,他成绩什么样我心里有数。”马金彩笑着道,“我爸的计划是要是他高考考的不好,就让他出国读书。不过现在也没跟孩子说,要不然他觉得有了退路,越发不肯学了。”
“也是好路子。”李和能感受到寿山的焦虑,看来在培养第三代继承人的问题上,他是下大决心的。他这种老派传统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允许家业落到别人手里的。
周萍走后,他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张兵就坐在他的对面。
“几点了?”
张兵道,“六点差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