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把门关上,疲惫的仰靠在沙发上,叹口气道,“怎么样,想好了,真要离婚?”
盼弟道,“他心都变了,我还留着他过年啊?再说,这年头,离婚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看的很开。”
招娣道,“孩子呢?你带回来,还是放到匡家?”
提到孩子,盼弟眼泪水哗啦啦下来了,“我就心疼孩子,大姐,你也埋怨我,我想要孩子,实在舍不得他,他又重新找了一个,毕竟是后妈,怎么可能一心一意待孩子。”
招娣道,“是啊,自己身上的肉,怎么可能放心给别人,我支持你,你自己掂量办吧,小时候我能管你,你都这么大了,孩子也不小了,不能事事都是我做主。”
盼弟心下感动,眼泪水涌出的更多了,自小姐姐就承担了家庭责任,像母亲一样,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从上学到结婚,人生的每一步都有姐姐的参与。
擦擦眼泪道,“姐,你不用替我操心,我就是心里有点不服气罢了,你说我对他哪点差了,他要这样子待我,这男人啊,简直是一点都信不过。”
招娣道,“哎,其实妈这次做的没错,是得闹一闹,起码得给他们长个记性,不然真以为咱们好欺负的呢,看来这些年咱们是对他们太和气。匡启成以前看着不错的,想不到有俩钱后突然变得这么骚包,我既然能扶得起来他,也能拉的下来,这你不用猜操心,我倒是要看看,他变成穷光蛋,还有哪个女的肯跟他。”
“可是”盼弟犹豫了一下。
招娣道,“你先办完离婚手续再说吧,家财之类的不用争,只图快,后面再跟他计较,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切我来办,你不用管。”
盼弟无奈的点点头,“谢谢,大姐。”
招娣道,“咱姐妹俩,有什么谢不谢的,离完婚跟我去省城吧,孩子带着,也去那边读书,愿意跟我住一起最好,不愿意的话,别处也有房子,不差住的地方。”
盼弟苦笑道,“在家荒废了十来年,去省城还能干嘛,什么都不会。”
招娣道,“家里这么多孩子,你是最聪明的,做什么事情都是麻溜透,不拖泥带水,高考那年,你考得不理想,我是那么想你再复读一年,可惜啊,你那会贪玩,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也怪我,工作太忙,没多少时间管你。其实,我那会很期望你能考上大学的。”
“对不起,姐,我自己不争气罢了,这事不怨你。”盼弟叹口气道,“如果真的考上大学了,怎么可能和匡启成这个烂人搅合在一起。人啊,我看不明白了,全是命。”
招娣白了她一眼道,“年纪轻轻的说什么命不命的,别因为婚姻遇到挫折,就乱发感慨,相信我,后面会遇到更好的。
赶紧把这点破事处理完吧,然后就进公司帮我忙吧。”
盼弟摆摆手道,“我可不进公司,走后门进去,人家看我眼神肯定都不对,我还是自己找点小生意做做吧,饿不死就行。”
招娣摆摆手道,“那到时候再说吧,我躺会,眼睛困得睁不开。”
何舟看到小姨红肿着眼睛出来,想过去问两句,最后想想,还是什么事都没说,既然老娘回来了,就肯定轮不到他插手。
吃好晚饭,又去了二姥姥家,不自觉的又和老太太聊起来老姨的事情。
老太太道,“你二姥爷原本和你姥姥一样也不高兴匡家的,但你妈和你老姨高兴,就没去操那个心,省的你姥姥又骂咱们多管闲事。”
何舟好奇的道,“他们怎么惹着二姥爷了?”
老太太一脸鄙夷的道,“那匡老头年轻会,手脚就不干净,你说这种人家出来的孩子,能出息到哪里去?根子就歪了。”
说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
急忙摆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没什么好说的。”
何舟道,“今个耽误了,没陪你去坟地,明天中午,我陪你去。”
老太太点头,算是应了。
第二天一早,何舟开车送老姨回县里,然后转回头到家,正赶上吃午饭,吃好午饭,就陪着二姥姥去了坟地。
已经出伏,天气算不得太热。
他手里拿着一把镰刀,按照老太太的要求,把坟头的杂草给割的一根不剩,最后光秃秃的坟头上只剩下两颗还没长开的勾树。
老太太用铁锹把草根铲了,从田里挖了一锹土,摁在坟顶。
做完这一切,老太太感慨道,“他们老何家啊,人单薄,找不出有出息的了。”
何舟道,“我也姓何的。”
老太太道,“那你也不是何家的,老何家就生不出你这样的种来,根上就已经坏了。”
何舟笑笑,不晓得如何接话。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桑永波的儿子桑春标。
老太太招呼了一句,自行先走了,只留下何舟与桑春标叙话。
何舟问,“你也是回来喝喜酒的?”
桑春标道,“要不然谁能回来?我爸妈不在家,我就算全权代表了。哦,对了,潘应跟我一起回来的,刚刚看到在鱼塘喂鱼呢。
要不,找她去,还有佳伟,晚上一起喝?”
何舟道,“别,跟你们混的烟酒并行,惹不起,我先躲着。”
盼弟同匡启成办离婚手续这天,是何舟和褚东坡一起陪着的。
褚东坡是褚阳的大儿子,他老子虽然早就另立山头,但依然唯何招娣马首是瞻,所以他自己虽然比何舟混的自在潇洒,却同样对何舟有俯首帖耳的意思。
他同何舟站在民政局的门口,笑着道,“舟哥,要不然等会我把这姓匡的捶一顿?不能让盼姨受这委屈啊。”
何舟道,“用不着咱们操心,等会他只要不说不相干的,什么都好说,要是乱说一些有的没的,你瞧好吧,我真怕忍不住动手啊。”
褚东坡道,“你别动手,我来办。”
何舟道,“到时候再说吧。”
褚东坡道,“哦,对了,忘记说件事,石玲玲前几天还跟我打听你呢。”
何舟道,“打听我做什么,她又不是没我手机号,有事情不会打我电话?”
褚东坡道,“舟哥,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啊,石玲玲明显对你有意思,明摆着的事情,你非装糊涂,你主动一点,人家就能靠你怀里。”
何舟急忙道,“别瞎胡说,刘善听见了,肯定得跟我干仗。”
刘善等人平常对褚东坡多有瞧不起,哪里有何舟对他和气,将心比心,他自然只向着何舟,“石玲玲鸟都不鸟他,他冷脸贴热屁股罢了,自己没自知之明,非要上前凑趣。何况,他不是要出国嘛,等他回来了,谁还认得谁啊。”
何舟道,“哪说哪了,别说些不中听的话。不管怎么样,我都对石玲玲没兴趣,在你们心里她是女神,在我这,什么都不是,完全不是哥的菜。”
褚东坡附和道,“我也不喜欢。太高冷,一天到晚冷着脸,好像谁欠她钱似得。长的漂亮的多了去了,也没她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