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双喜捉妖原本是评书里面的一个书目,后来被相声前辈艺人学了去了,再改编了之后,才弄成了单口相声。
单口相声看起来跟评书是非常相像的,因为两者是有很深的渊源的。据说最初相声前辈们就是每天看评书,荣人家的活儿,偷活儿,把书目学来之后,再根据自身的优势,加入了很多逗趣的段子。
没想到居然大受欢迎,把人家评书艺人的生意都给抢了,这人家就不乐意了。于是两门的大辈门长出来谈判,最终双方达成协议,评书门传八个书目给相声门,但是要限定相声门人只能说这八个书目,评书门的其他东西就不能再说了。
而且在传授的时候,这八个书目都是被掐头去尾的,就留中间那一段儿,光不溜秋跟个棍子似得,所以也被称为八大棍儿。
当然了,随着双方日后的交流渐多,这种限定的规矩也给打破了,八大棍儿成为了一个泛指的名词。
相声演员从评书艺人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评书艺人也在相声演员这里学到了很多。后来还经常出现互拜师徒的事情,当然相声艺人拜师学评书的居多,评书艺人拜师学相声的很少很少。
这里面最大原因就是相声艺人需要学习评书,都说书口戏架,要有一张说书的口,学一点评书会对你的相声技艺的提升有很大帮助。
而评书艺人不一定非要学相声不可,评书和单口相声是有区别的,评书有书筋有书胆有栓口,它靠的是故事情节而不是逗乐,所以需要向相声艺人学习的东西不多,不至于非要拜师不可。
还有一点就是旧社会相声艺人的地位很低,属于半乞半艺的性质,在艺人行内地位都很低。而说书则不一样,艺人行是下九流的行当,可是说书人在这里面的地位可是最顶尖,这是被人尊称为说书先生的啊,这是老师啊。你想想,人家能拉的下脸来拜你为师吗?
张双喜捉妖的单口相声也是濒临失传了,会的人没几个了,这还是当初在天津录传统相声集锦的时候,是张永爷传给何向东的。
过了一年多了,段子何向东早就学会了,也在向文社园子里面说过几次,每一次都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
他今天选择说这个的原因,一个是这个段子是个快失传的段子,他们没怎么听过,对一个新鲜的东西人们总是会更加看重和更有宽容度的。换一个所有人都说过的老段子,听众口味都已经养刁了,再说好难度就大了,相对来说新鲜的东西更容易说好。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张双喜捉妖这个单口相声的本身就是悬念迭起,情节丝丝入扣,绝对能让你听得欲罢不能,这个单口的自身条件好。
“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纸灰飞化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日落狐狸眠塚上,夜归儿女笑灯前。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好。”大爷们很热情鼓掌。
单口相声跟对口还不一样,对口讲究的是生活化的语言,语气语调都接近生活。单口有生活化的语言,也有说书的话,书口戏架嘛,所以他的语气腔调是非常讲究的,这个一定要师父手把手教,而且是一个徒弟一个教法。
何向东是先跟着张阔如学评书,然后才学的单口相声,所以他是评书打的底子,而且又是张阔如的亲传弟子,这底子可比一般人深厚的多,他这里娓娓道来,那些听众全都入了迷了。
何向东继续往下说:“这哥俩啊来到坟前了,这谁的坟前啊,张双庆父亲的坟前。前面咱们说了,张双喜和张双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现在也跟亲兄弟一般,这是来给家里大人扫墓了。”
“在坟前哭啊,烧纸啊,哭了好一会儿,弄了点酒,往地上一撒,然后把供果都摆上。张双喜还特地弄了两个小圈给他自己父母也烧上纸钱,给他们往阴间捎去。”
“按照钟点来说啊,照咱们现在的说法啊,差不多是四点来钟,心到神知,上供人吃。祭拜完成之后啊,鸡鸭肉啊,点心供果啊,都撤了下来,哥俩就在坟前铺了一块布,坐着喝酒聊天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