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东拿着手机的手都颤了一下,心中更是一抖。他闭上了眼睛,把手机按了关机放进了裤兜,他吐出了一口气,看了后台众人一眼,发现没人关注他。
何向东眉头稍稍皱了皱,神色有些凝重,但很快他又转过了头,关于手机上短信的事情,他没有跟任何人说。
何向东轻轻叹了一口气,面色有些犹豫,他又看了看后台供着的祖师爷东方朔的神像,还有自己师父方文岐的牌位和照片。
何向东深深看了好几眼,神色终于坚定了下来,他下意识捂了捂裤兜口袋,后,又收手握拳,把手放于腹间。
何向东这一番细微变化,后台的这些演员没有一个发现的,一切如常。
演员们都很兴奋,这里毕竟是国家大剧院,能到这里演出,可是一件相当有面子的事情。就连马金山和田福堂这种见惯场面的人物,此刻脸都激动的有些红扑扑的。
其他演员就更加不用说了,还有些演员今晚是没有上场表演的资格的,但是能到这里走一圈,他们就很骄傲了,回去都能跟朋友家人吹半年了。
现在演艺圈有几个人能来这里演出啊?
后台演员们都很激动,前台观众也很兴奋和激动,来这里看演出的都是向文社的铁粉,他们都支持向文社和何向东好多年了,也陪着何向东经历了许多。
现在见到向文社越来越好了,何向东也越来越好了,他们也很激动,也很兴奋,也与有荣焉。
所以现在台上台下都很兴奋,何向东在后台都能很清楚听到台前观众的欢呼声和笑声。
今晚是相声的盛宴,今晚是向文社的大日子。
今晚,也是向文社的演员向观众演出的日子。
最后的一点,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一个相声演员,无论走到了什么样的高度,他都绝不能忘了这一点。
……
相声节目一个接着一个,何向东和薛果是第二个上场的,他们一般上场的顺序都是二四六,商演一般演出六个节目就差不多了。
今晚是大型演出,又是向文社巡演的闭幕式,何向东很想感谢这么多年一直支持着向文社的观众们,所以今天晚上这场演出他们是准备演过十二点的。
节目安排有八个,何向东和薛果演出四个,分别是二四六八。足足四个大活儿,得亏何向东和薛果两人年轻气壮,不然真得累吐血了。
张文海张先生病重,身体很不舒服,没来今晚的演出。张文海自从查出病症之后,这两年身体虚了好多,整个人都消瘦了,头发也是一片雪白。何向东前两天还去看过张文海,张先生现在连说话都费劲了,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何向东叹了一声,他跟张文海相识十年了,老先生也一直在帮衬着他,帮着他一路走到了现在,若是没有张先生,向文社也熬不到今天,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
多么坏的一个老头啊,多么好的一个相声演员啊,可是现在他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何向东还记得当年张先生给他捧大实话的时候,把他挤兑地忘词的事情,何向东从艺几十年了,忘词还真的破天荒的头一次。
何向东在后台准备的时候,突然一个人走了出去,他通过走廊走到了另外一个小房间。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何向东神色郁郁,他摸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是给张文海的女儿打的:“喂,是我。”
电话那头有些诧异:“何老师?你今晚不是演出吗?怎么还有空打电话过来?”
何向东把手扶在窗上,手指下意识扣了几下,眉头紧紧皱着,他说道:“没事,演出一切都顺利,我就是想打电话过来问问你爸爸的身体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张文海的女儿也正在医院照顾他,他女儿看看躺在病床上的张先生,对何向东道:“还行,今天倒是能多吃一点了,晚上吃了碗小馄饨,算是稍稍有点胃口了,主要是化疗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嗯。”何向东应了一声,说道:“那行,能吃的下去就是好事,你让老爷子好好休息吧,我演出完了就去看他。”
“好。”电话那头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之后,张文海扭头看自己女儿,他女儿摇了摇手机,回道:“是何向东打来的。”
张文海皱起了眉头,神色疑惑。
何向东挂断电话,看着窗外夜色,深深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