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树顶,枝桠摇晃着,叶子落在了俩人中间,沉默许久,周侗看了他一眼,终于开口:“…好。”
明亮的上弦月在云里走着,不久之后,周侗带着猞猁离开了赵府,一路二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深夜,街道上的行人几乎已经没有了,夜市过后的道路脏乱不堪,偶尔会遇见一两个酒鬼扑倒在街边或睡觉,或呕吐。随后,快要走到家门时,猞猁似笑非笑的指了指大门那边,门扇那边裂开一条缝隙,一张素净的脸在那里悄悄的出现。
而后,窈窕的身影闪出来,垫着脚四处张望。陡然间,看着外面的女子似乎感到有人靠近过来,待反应时,一只手却已经拍在她肩上,吓了一跳。随后定睛看过去,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人后,吐吐舌头。
“爹也学会吓人了。”
“你一个人怎么在这儿,夜鹰、山狗呢?”
严厉的目光在女子脸上扫了扫,又望向院内,随后背着手往里走,“天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要是让东厂那些人知道咱们在这里落脚,很麻烦的。”
“他们啊…他们睡着了。”芙蕖像是被捉住恶作剧的小孩子,但脸上却挂着微笑,似乎并不惧怕老人的威严,“再说,如果东厂那帮人真要抓我们,早就来了。而且女儿不是担心爹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也担心你嘛。”
黑夜里,明亮的眼睛朝老人望过来的目光眨了眨。
“就知道耍些小聪明…”严肃的表情没挂多久,终究还是笑了出来。
不远的石桌上,山狗和夜鹰俩人趴在那里睡得不省人事,周侗让身后的猞猁将二人抬回房里,随后跨过台阶,对女子道:“你呀…爹让你看一些书,是想让你长一些见识…他二人可是护着你的…别乱来。”
“女儿可没下药啊…只是把爹那坛一直舍不得喝的酒倒了一点出来而已。”芙蕖捶着老人的背,轻笑着,“…只是没想到那酒那么厉害,女儿刚进屋没多久,他们就醉倒了。”
坐在椅上正在脱鞋的老人张了张口,手和脚都停在半空,“…酒…爹的那坛酒?”随后,只听一只鞋子‘咚’的掉在地上,周侗光一只脚踩在地上,跑到一间房里,抱着一坛明显开过封条的酒出来。
“…爹好不容易酿的醉生梦死…没了。”
老人有些沮丧的说话,那边的女子眨了眨眼睛,左顾右盼的背着手,垫着脚尖悄悄的走开,逃似的跑进了自己房间。
呯的一声,门关上,灯随即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