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要易主就易主,随你的便,我不会在意,你别再去干涉不相干的人了。”楚临风说完,也出去了。
楚母看着瞬间空下来的整个客厅,那些孩子们说走就走,一转眼都不见了人影,让她想留都来不及。现在倒好,做了一桌子的菜没人吃,她对自己老公也不谅解了。“真不是我说你,儿子有错,你骂儿子就行,干什么连媳妇儿也责备进去?临川说的对,不管臻臻做什么,我们都应该无条件支持;临风说的也对,我们家赔不起那点钱吗?还有灵汐说的更对,是我们一家把臻臻害到这个地步的……”
“唉!坏人难做!好人更难做啊!”
楚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端起桌子上已经凉掉的茶喝了起来。
楚母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话时什么意思……
宁臻从楚家跑出来,也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漫无目的的在街上瞎走。
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像是在哀悼她悲惨的命运。
她怎么就让自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
她一下子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迷茫。
经过一家大药房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
想着之前和楚临风在车里的欢爱,其实那根本不算是欢爱,他从始至终,不过是想发泄、欲望罢了。她真的不敢冒险,现在只是一个若谷,她已经太吃力了,她没有能力再去抚养第二个孩子,也没有精力了,她绝对绝对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空中飘下来的雪花越来越大,很快,落满了她的头发。
身旁经过一对很年轻的情侣,他们一人举着一把伞,相互依偎着。看到她一个人站在雪里发呆,女孩跟自己的男朋友说:“我们有两把伞,给她一把吧?”
“也好,我们一把伞就够用了!”男孩说。
女孩走上前去,把伞递给她:“姐姐,这把伞给你!”
宁臻用一种朦朦胧胧的眼神望着她,望了好久好久。这个女孩,应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吧,有一双很干净、很纯真的眼睛。她不禁想起,自己和楚临风结婚那年,也是只有二十岁。
二十岁,多纯真,多干净的年代啊!
一转眼,一切都不见了……
“姐姐?姐姐?”那女孩看她一直出神,连唤了好几声。
宁臻反应过来,对她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妹妹!”
她没接过他们的伞,也没再犹豫,直接进了药房。
如果当初,她也像今天这样坚持自己走进药房,那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故事了?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如此!
她买了药,买了一瓶矿泉水,把药吃了。
大雪,还在持续漂泊!
她继续走自己的路,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里。
这样从楚家跑出来,她知道自己很孩子气,可是她没有办法再待下去了。灵汐一番话,血淋淋的撕开了她的伤疤,曾经被楚临风狠狠羞辱过的一幕幕在她面前闪过,她无法再待下去了。
如今的她,是一个没有尊严,没有人格,没有自我的人。
她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这样的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最后,她走上了海边广场。
大概是因为天气冷的缘故,这里并没有什么人,她找了一张木椅坐下,陪伴她的,只有冷冷的海风。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脆弱?她的坚强都到哪里去了?活在楚家,她真的觉得寸步难行。她开始犹豫了,自己这么做,是不是错了?其实,和若谷分开,是迟早要分开的,现在他还小,在他的观念里还不知道“妈妈”是什么,可能过一段时间,“妈妈”的记忆从他脑子里消失了,他依旧会健健康康的成长。
她为什么坚持要等到他三岁呢?
她是为了不给自己留下遗憾,想陪着孩子走一程,可是,她却没有想过,她多在孩子的记忆中停留一天,孩子忘记的过程就多一天。
她,是不是该走了?
这个孩子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那么不管她怎么做,就都是错的……
老天啊!
她觉得痛苦极了。
刺骨的寒风不停的、不停的席卷着她。她只好将自己的身子蜷缩起来,把脸埋进膝盖里,环抱着自己的身子,任由冰冷的雪花飘进她的脖子里。她心里模糊的想着,不要去理会它了,或者能够更冷一些,让她清醒的好好的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当楚临风找到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她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浑身落满了白色的雪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可怜的小雪球。
“笨女人!”
他低低的咒骂了一声,把她抱起来,抱进了自己的车里。
“你是白痴吗?下这么大的雪都不会躲躲?”他拍掉她身上的雪花,动作有些粗鲁,谈不上什么温柔可言,然后又打开了车里的暖气。
这会儿,她已经已经被冻得麻木了,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没有说话,没有挣扎,因为她能够清晰的辨别出身边的这个气息,是属于楚临风的。
她他为什么会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