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曾经有个牛人说过,“人类食五谷杂粮,口水就是治病良方”,宁隐充分发挥出实干精神,凑合着就用上了,在夜渔和蜂后二人目瞪口呆的眼眸注视下,快速动刀。
当然,宁隐不是医生,也从来没有学习过任何关于医术方面的本领,所依仗的不过是二十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积攒下来的自救和救人的经验,以及对人类身体结构的充分了解,按照夜渔的病情,率先将腹部的子弹取出,整个过程倒也轻松无比,很快便是做完这一切,然后细致的用消毒水清洗了一下伤口,涂抹了一些临时备用的止血药,将其伤口抱扎起来。
但是,当处理肋骨上的弹伤之时,却是因为子弹射入位置的关系,失控大出血。
遇到这种情况宁隐很清楚,倘若主刀的他失去冷静,夜渔必死无疑,同样也充分展现出他超强的心理素质,凝重的神色下丝毫不显惊慌,极速说道:“什么血型?”
“ab型。”夜渔反手捂住自身伤口,意识清晰无比。
“兵王,我和大队长血型一样,用我的血吧。”蜂后喊道。
“开好你的冲锋艇,我是o型血,用我的就行。”
说话的同时,宁隐已是从医疗箱中找出输血工具,同时找出针孔,尖针扎入血脉后快速抽血。
四百毫升!
这是宁隐的第一次抽血,夜渔大出血未曾止住!
四百毫升!
第二次抽血,危机病情虽然有所缓解,却依旧严峻。
看见双手间献血淋漓的宁隐再度握住注射器,蜂后惊呼出声:“兵王…宁隐,你不要命了?一次性抽八百毫升血,已经远远超乎了人类身体承受能力,如果再多的话,连你自身都会出现生命危险。”
“怕个鸟。”
宁隐嘴角噙着不屑的冷冽微笑道:“我家媳妇儿说了,我是这片天空大地下最厉害的人,打不死的小强,无论遭遇到任何逆境都不会出事。我这么刚强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因为抽掉一些不想要的血液,就会翘辫子?”
“宁…宁隐…我以西南剑豹大队…大队队长的身份命令你,不…不要再给我输血了…”
夜渔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她的体能同样消耗过大,在子弹取出伤口破裂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法动弹,只能无力的摇头。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一种心情在拯救她,本来早就应该消逝的生命,也不知道这一切的改变将意味着什么,那尘封着谁都无法动破的冰心中,却是升起一股剧烈的隐隐刺痛。
想哭,但坚强的军人信仰,让她无论怎样都哭不出来。
再一次的四百毫升血液,宁隐脸色苍白一片煞是可怖,却是再度输入夜渔的体内,见到破碎的血脉大量血液终于不再涌出体外,知道这条几经波折的性命终于保了下来,长吁一口气心神松弛下来的同时,脑海一片天旋地转,“噗通”一声,毫无预兆一头栽倒在波涛汹涌的怒江之底。
“活下去!”
这就便是宁隐坚定不移的信念,只有活着,生命才会有希望和意义!
滔滔怒江,荒兽奔腾,翻云吞日,汹涌澎湃!
寒冽刺骨的江水灌入腹腔,渗如肌肤,侵入骨髓,却是无法让抽血过多陷入昏厥的宁隐保持清醒,反而是因为这种剧烈的冲击,迅速导致四肢麻痹,身体僵硬。
比等死更残忍的事情是什么?是在面临生命消亡的时候,无法记忆身前的点点滴滴。
对于宁隐而言,这样的时候无疑是生命中最大的痛楚,在那一瞬间,他的灵魂和内心,遗忘了苏雨彤,遗忘了整个死神会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也遗忘了伫立在寒冬烈日中,默默守护着他的微笑和双亲的雕塑,同时遗忘了那许下的一个个诺言。
在无华生命的尽头,当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人生又是多么的可悲?
所以,宁隐总在讲,只有活着,一切才会有希望和意义!
“……”
时间一点点消逝,岁月无人而知,时光匆匆流逝,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的、包容的、憎恨的、眷恋的、唾弃的所有人和所有事,随着宁隐眼眸的再度缓缓睁开,宛若寒冬过后的初春,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