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的拉丁姆西南部地区真是多雨的季节,清晨时的薄雾加上蒙蒙的细雨是城头哨兵最讨厌的天气,既无法让人依着墙多睡会觉,而且有点儿湿冷的温度让刚吃了早餐的哨兵很快又感到饿了,罗马人认真的性格和严格的军法让他们不敢轻易离开岗位,只能一边慢慢的在安提乌姆城头巡逻,一边祈祷着时间赶快过去,让下一拨战友赶紧来轮换。
“你听听这是什么声音?”一个哨兵突然紧张的问道。
另一个哨兵立刻侧耳倾听。
“哗啦!哗啦!哗啦!……”轻微而持续的响声和海边的潮声不同,有一种金属的质感。
哨兵的脸色变了:城外有军队,而且数量不少。
是敌人吗?!哨兵抬眼望去,空旷的城外细雨淅沥,看不到一个人影。
安提乌姆的守将是保卢斯瓦勒里乌斯波蒂图斯,不久前他还是罗马的当值军政官,但是卡米卢斯被任命为独裁官之后,罗马的六位军政官就自然卸任了。因为保卢斯做事一向谨慎稳重,所以元老院委派他担任新占领的城镇安提乌姆守将,希望他能稳守住罗马与拉丁盟邦的西南部边境和海岸,以确保罗马对赫尔尼基人的完全征服。
哨兵的报告很快引起了他的重视,他立刻派出一队侦骑出城探查。
很快,这一队侦骑狼狈的逃回,因为他们出城没多久就遭到了不少黑盔、黑甲骑兵的攻击,差点全军覆没。
是戴奥尼亚人!保卢斯紧张起来:他们准备要进攻安提乌姆吗?!
他立刻召集城内部队,开始布置防御,准备抵御戴奥尼亚人的进攻。
罗马士兵们站满了城头,紧张的注视着城外。
这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薄雾散了,细雨停了,天光大亮,却没有看见戴奥尼亚军队在城外出现,甚至连之前“哗啦、哗啦”的声音也消失了。
保卢斯感到疑惑,他决定再次派出侦骑,查清敌人的动向。
结果派出去的侦骑再次遭到了截杀,根据逃回来的侦骑声称:距离安提乌姆城一里外的各个方向都有戴奥尼亚的骑兵游弋,他们根本无法突破其拦截,查明戴奥尼亚部队的动向。
保卢斯既困惑又紧张,在没弄明白戴奥尼亚军队的动向之前,他不敢派军出城,毕竟罗马的大军还在东面进攻赫尔尼基人,拉丁姆地区兵力空虚,他的任务就是守好安提乌姆,和维利特雷、萨特尼库姆守军一起阻拦南面敌人的进攻。
在保卢斯按兵不动之时,在其北面的萨特尼库姆守军遭遇到相同的情况,他们也同样采取了相同的应对方式。罗马元老院为了保证领地和拉丁盟邦的安全,给这两座新占领的城镇派遣的都是用兵谨慎、持重的将领,使得他们没敢第一时间派出军队,主动发起试探性进攻,从而可能探知戴奥尼亚军队的动向。
事实上,戴奥尼亚第一军团、第三军团、第一骑兵军团和部分第二骑兵军团组成的接近20000人的大部队,排列着八路纵队,骑兵军团护卫行军纵队的两翼,没有辎重队跟随。凌晨就从塞提亚的军营出发,向北行军,早晨时已经到达了拉丁姆与沃尔西的边界。
阿明塔斯让两个骑兵军团各自封锁住安提乌姆和萨特尼库姆的外出通道,劫杀侦骑,以保证其主力部队从安提乌姆和萨特尼库姆的中间地带快速而隐秘的通过,然后向着西北方继续前进。
位于安提乌姆北面不远的阿迪(adrea)是一个古老的拉丁城邦,也是拉丁城邦中为数不多的海滨城镇。它和罗马的关系密切,二十年前卡米卢斯不满罗马元老院对他的判决,就是在阿迪隐居。十多年前,凯尔特人攻占罗马,在拉丁地区大肆劫掠,卡米卢斯就是在阿迪公民的支持下首先举起了反抗的大旗,最终光复了罗马,之后罗马与阿迪也建立起更牢固的同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