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很长，足足是走了有一刻钟才到底，而走到台阶的尽头，多宝鬼师手中的油灯突然亮了，随着这油灯的光亮出现，一个巨大的祭坛出现在了方铭的面前，而在这祭坛四周也是有着十来个火坛亮起，彻底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各种各样的雕像林立在祭坛的四周，有日月星辰的模样，有风火雷电的形状，从山林到平地，都龙虎到牛犬……

只是看着这些雕像，方铭便是知道，这应该就是苗人所信奉的三十六堂神和七十二堂鬼了。

不过方铭有些好奇的是，这祭坛上面祭拜的又是谁？竟然可以排在三十六堂神和七十二堂鬼之上。

“这上面供奉的是芭莎古寨所信仰的神灵，看到那摆在祭坛上的油灯没，只要你走上去，像神灵说出你的目的，如果这油灯会自动燃起，那就说明神灵允许你前往天葬山。”

油灯方铭是看到的，和多宝鬼师手上的这盏一模一样，而在油灯的前面则是有着一座雕像，只不过这座雕像是有红布给遮挡起来的，所以方铭看不到这芭莎古寨所信仰的神灵的模样。

看了眼多宝鬼师之后，方铭没有犹豫，直接是踏步朝着祭坛上方走去，当走过十几个台阶之后，终于是来到了那油灯之前，面对着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红布雕像。

也正是因为转身的缘故，方铭并没有看到多宝鬼师在火光之下脸上浮现的表情，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似乎有着希翼可又带着不甘。

油灯很古朴，甚至没有灯油，要是换做一般人肯定是觉得多宝鬼师是在故意刁难人，但方铭不这么认为，以苗人对神灵的信仰，绝对不可能拿神灵来开玩笑。

方铭将手放在这油灯上摩挲着，油灯表层很光滑，那是被人长期握住所导致的，就如同一块被盘玩了许久的古玉一样，包浆润滑。

就当方铭摸索了一会这油灯准备收回手的时候，祭坛四周的火坛突然全灭了，整个祭坛又恢复了一片黑暗，不过就在这时候，有声音从远处飘来，那声音极其飘渺，直到几秒之后方铭才听清楚了声音的内容。

这是歌声，只是歌声并不是汉语也和苗语有些差别，仿佛是穿梭无尽的岁月和时间而来。

然而当歌声浮现的时候，下方的多宝鬼师却是变得激动无比，这样的歌声他同样是听到过，在他成为鬼师的那时候，这歌谣也曾经响起过，当时他不知道这歌谣里面唱的是什么意思，而上一任鬼师告诉他，这是祖谣，他们苗人先祖留下的歌谣。

这是祖苗语，是他们苗族先祖的语言，早就已经是绝迹了，所以就算是上一任鬼师也不知道这歌谣唱的是什么。

方铭看不到多宝鬼师激动的表情，而多宝鬼师也看不到方铭此刻的震惊之色。

这歌谣……方铭曾经听到过，在他所得到的巫师传承中，就有一段这样的歌谣，而歌谣中重复的这句话的意思他也是明白。

“谁人生最早，谁人算最老？”

这就是这句歌谣的意思。

方铭按照巫师传承中的歌谣开始念诵道：“姜央生最早？姜央算最老？”

同样是祖苗语，然而在下方的多宝鬼师整个人都呆滞住了，因为这歌谣当初就连他都回答不上来，只是牢牢记住了这一句，不止是他，就是他的上一任乃至于芭莎古寨所有鬼师都不曾回答。

“他肯定是乱念的，我族的祖苗语，他怎么会知道？”多宝鬼师呢喃自语，虽然方铭的声音听起来和祖苗语是那么的想象。

然而，当那歌声又一次传来的时候，多宝鬼师整个人激动的浑身颤栗，因为这一次歌声变了，是他所没有听到过，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方铭回答的是正确的，只有这样这祖谣才会进入下一句。

“姜央生最早？姜央算最老？姜央生的晚，姜央不算早。”

……

方铭每回答一句，歌谣便是又传入下一句，而多宝道人则是拼命的记住祖谣的内容，一直到油灯突然亮起的那一刻，这歌谣声才突然消失。

油灯亮起，方铭回头看向了多宝鬼师，没有理会多宝鬼师脸上的激动情绪，问道：“姜央是谁？”

多宝鬼师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姜央是我们苗族的始祖，是他创造了苗人。”

听到多宝鬼师的回答，方铭皱了一下眉，要这么说的话，姜央就相当是汉族中造人的女娲，可按照那歌谣中的意思，在姜央之前还有着存在。

ps：为了写好苗族的内容，我算是把苗族一些风俗还有神话都给查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