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司长说:“是有,那得碰运气了,解放初期为了解决老百姓的住家问题,几乎把咱京城的大点的院子全拆了零了,最大的一个亲王府,一个院子住了二十几户,最小的像我住那种,院子里也有五六家,整个京城都是这样,塞满了。
从前两年开始,就有不少人在打四合院的主意了,有些是解放前跑了,现在回来找政府要房子,咋办?政府不能不讲道理啊,人家证件房票啥都有,那就还呗,这样一来二去,居住方和产权方就形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了,谁拿谁也没有办法,好一点的能按期收点房租,大部分甚至房租都收不上来,天天到处告状。
还有的是想自己攒个院子的,今天买一份产权,明天说通一家搬家,那得跑多少次单位,去和居民说多少次才能凑下一个完整的院知道不?我知道的最短的两年,最长的五年多了,现在还在跑呢。没有办法,这可不是一家两家。”
张兴明问:“就没有产权清晰的?这么多院子,我不信全是那么复杂。”
柳司长说:“有,几个院子一份产权的都有,但那都是园林啊,博物院,学校,街道还有解放前就存在的原房主这些,想从他们手里买下产权不太容易,而且还是得解决居民的问题啊。”
张兴明说:“试试吧,我还是想买几套,由其是后海这片,我知道有不少大宅子,你帮我打听一下呗,万一遇到没这么复杂的呢?对吧?”
柳司长苦笑了一声,说:“行吧,我给你问问,明晚见面说吧,我先挂了,刚才以为是哪个单位的保密电话呢,你婶子和孩子被我赶到院子里去了,我去叫他们回来,外边多冷,我跟你说兔崽子,要是你婶子和我儿子冻出个好歹来我看你拿什么赔我。挂了。”
柳司长挂断了电话,出去叫在院子里冻的下哆嗦的老婆孩子去了,张兴明这边放下电话开始发呆,心里总觉得有啥地方不太对劲。
坐在那想了半天,张兴明抬手拍了一下大腿,年代,自己忘了这茬了。
后世四合院火起来,交易频繁,那都是九十年代中期了,离着现在好些年呢,那时候京城已经开始扩建翻建,许多单位的职工搬离了胡同区,好多院子要么闲下来了,要么剩个一两户,而且都迫不及待的想搬走上楼,市场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热了起来。
可86年呢?只要院内居民的原单位不能再分一套房给他住,还真就没法逼人家搬家,产权是你的,但人家是住的国家的啊。
那时候京城这边的大部分杂院福利房也是要交房租的,一般是街道代收,一户人家甭管几口人,一个月几块钱的租金必须按期交,一般单位发工资的时候又会给补贴回来。
一直到九十年代末,中央限令强制结束福利房政策,原有福利房交易给住户并办理产权证明,才算基本上结束了这种纷乱,但事实上京城的福利房转产一直持续到2005年还有些地方没扯清楚,难点就是这些大杂院。
不过好在那个时候,大部分居民都不想在这压抑杂乱的大杂院里和了,纷纷自己想办法搬走,这边能卖点就卖了,对于产权方或者购买方来说,事情变得容易得多,同时,购买的价格也就一高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