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萱儿与胡颜、花如颜、老道,分别占据四个方位。萱儿与曲南一的左手边是胡颜,右手边是花如颜和白草、竹沥,对面则是老道和两名狱卒。
花如颜听闻胡颜的话,冷冷道:“我如今的姿色怕是入不了他的眼。我见南一对你一往情深,就不知你为了救南一,是否能舍得这身皮肉了。”
萱儿咯咯怪笑道:“此话正和老夫心意!”他的声音就像一男一女异口同声的说话,既听不真切女子的声音,又分辨不出男子的声音,令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胡颜也不气恼,干脆冲着萱儿勾了勾手指,一副懒骨头的模样,道:“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
曲南一瞪圆了眼睛,刚要动作,又被萱儿捏紧了脖子。
萱儿却道:“胡颜,你迟早都会是老夫的胯-下-玩-物,老夫不急于一时。如今,老夫只问你要两样东西。”
胡颜道:“让我猜猜?”抬手虚点老道,“他是其一,对否?”
萱儿咧嘴笑道:“胡颜,老夫真是越发喜欢你了。”
胡颜撇嘴,一脸嫌弃道:“你的喜欢实在廉价,就别总挂在嘴上丢人现眼了。”她终于明白,白子戚为何不喜欢听她说喜欢他了。实在是……太没诚意了。
萱儿一哽,随即问道:“你怎知道老夫要他?”
胡颜道:“若我猜得没错,是你闯入大牢伤了司韶,又将木钉刺入老道的喉咙里,不让他开口说话。你既然没直接杀了老道,留着他必然有用。啧啧……真是想不到,你竟还有这种喜好。得,这人给你了。”
萱儿怪笑一声,道:“如此轻易就給老夫了?你把他给了老夫,拿什么去换孔落篱的命?由此看来,这曲南一对你当真是十分重要。咯咯咯……咯咯咯咯……”
曲南一听闻老道的话,心里瞬间透亮,明白了许多不曾想明白的事。原来,胡颜一直需要用别人的命来延续自己的命。夜探苏家时,绿腰本可以抓住苏玥影,却让她跑了。大火当晚,有两具被烧焦的女尸。其中一名女子的身高与绿腰相等,他误把其当成了绿腰,葬于后花园。现在想来,那死的女子,定是苏玥影无疑。胡颜因为得了道燕家戏班凤花的性命,所以恢复了神智,从假山魈变成了绿腰;绿腰因为得到了苏玥影的命,所以变成了今时今日的胡颜;胡颜想用老道去换孔落篱的命,又要变成谁?当然,由这些推断中,曲南一也可以肯定一点,无论是凤花还是苏玥影的命,都不是平白就能得到的。不然,胡颜也不会大费周章地拿些老道,又要保他性命。看来,这是一种交换。只是他实在想不通,老道又怎么值得孔落篱拿性命交换。除非……对,除非她和凤花一样,是必死之人!
是了,燕得林打杀了凤花,然而她却尚有一口气在,于是胡颜与她做了某种约定,收了凤花仅剩的性命,然后承诺为她报仇。所以,胡颜那时才会承认,凤花死与她手。至于苏玥影,花青染说她身染重毒,命不久矣。想必,胡颜为了得到她的性命也动了许多心思。至于苏玥影到底要得是什么,他猜,应该是……燕归。正因如此,燕归才会消失不见。其实,有好几次,曲南一都想问问胡颜,燕归去了哪儿?然,话到嘴边,又都吞咽了回去。他猜,燕归已死。否则,苏玥影不会被掏了心。
曲南一的性命还捏在萱儿的手里,他却一连串地想出很多以往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从而,更深层次地了解了胡颜这名女子。她身子那样糟糕,定是因为获取得都是即死之人的性命作为自己生命的延续。实则,以她的身份地位,想要让人心甘情愿地献上生命又有何难?她总是表现得冷血无情,不过是为了保护心中那颗良善的心脏。这样一个女人啊……曲南一突然有种冲动,将她抱进怀里,狠狠地疼她一辈子。
胡颜不知曲南一心中所想,面对萱儿的话,倒也坦然承认:“我的事无需你操心。你既然如此了解我,必知道我是谁。只奉劝你一句,掐着他脖子的手温柔一点儿,不要激怒我,否则,人间、地狱无你容身之地!”
胡颜没有刻意渲染气氛,她的话不紧不慢仿若家常,却令萱儿的神色为止一变。同时,胡颜的话在曲南一的心头产生剧震。他一直以为,这段感情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厚颜无耻的追逐,不想,自己竟然也在胡颜的心头上。哎呀呀,早知能在危险之下得她心声,他早就洗干净脖子往前凑了。
曲南一心中欢喜,脸上的喜悦之情那是按都按不住。他的嘴角不停上扬,再上扬,差点儿咧到耳根子后面。
萱儿怒喝道:“不许笑!”
曲南一道:“你嫉妒本官容貌俊朗、笑容璀璨?”
萱儿收紧手指,曲南一立刻被夺了呼吸。
萱儿瞪向胡颜,道:“你休要恐吓老夫。速把人皮帕子拿来,老夫便放过曲南一!”
胡颜道:“你以萱儿的身份,跟在东珍珠身边,就是为了来寻人皮帕子的吧?你真当那是宝藏地图?若真如此,你那脑子与老道真是不相上下。”
萱儿嗤笑道:“休要拿老夫与那傻蛋相比。他不过是老夫的障眼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