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时候,他也是觉得那个小码头有点可惜,毕竟当初赌场的主人建设这里也是颇费了不少力气,如果没人管,这儿用不了年就又会变成一片水林子,那个码头也就彻底荒废了。
于是弗拉基米尔本着废物利用的心理,琢磨着投点钱,试试看能不能在这里弄个小旅馆——这也是因为他跟游客接触的多,很多游客都提到过利斯特维扬卡镇上没什么靠近湖边的湖景旅店。
可小房子建了两间,也就是现在那个规模,他在警局的那个下属,也就是现在的警长斯米尔诺夫,也即弗拉基米尔口中的老斯米尔——那是个正经读过大学,并且学的还是财务专业的家伙,他给弗拉基米尔算了笔账。
建房子倒是不着急,也花不了几个钱,主要是劳动力可以从镇子上一点点的凑,今天找俩人弄点儿,明天找俩人再弄点儿,时间可能会拖得比较长,但好在没什么开销。
但路就麻烦了。
要么自己修条路通到那里,总不能每次带着客人过去,都得冒着车子陷在湖滩淤泥里的危险吧?
要么呢,就得跟镇长以及码头的那位局长商量,让他们在码头上给弗拉基米尔留个位置,好让他能从水上把客人送到旅馆里去。
这两点,都行不通。
前一条,费用太高,别说弗拉基米尔没钱,就算是有钱也不能这么干,就凭那个小旅馆,哪年哪月才能把修路的钱收回来?
后一条呢,镇长和码头那位都走不通,因为那个码头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要说是非营利性的事儿,比方说谁家有事需要走水路,或者是谁家自己的小船放在码头拴着,平时开出去只是钓钓鱼或者游玩一番,倒是没啥。
可弗拉基米尔如果放条船在码头,那就是盈利机构的性质了,这是必须要上报的。
不说镇长和码头的局长会不会帮他上报,即便报了,层层审批下来,这费用估计也不会低。
思前想后,好在那两间屋子也没花什么钱,于是这个旅馆的副业就算是被叫停了。
再之后呢,也是那位斯米尔诺夫,给弗拉基米尔介绍了个买卖,也就是现在这个,利用那个小码头帮人跑路。
当然,这必须用到弗拉基米尔在边境上的关系,而那个时候,弗拉基米尔还有不少战友依旧在边防服役,他尝试着联系了一下,倒是一拍即合,这买卖就这么干了起来。
常在河边走,就没有不湿鞋的。
这个营生一干就是七八年,还别说,收入倒是不错,可时间长了,也就被发现了。
谁也不知道弗拉基米尔这些年帮助过多少人跑路,于是乎上边知道这件事的人,也真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往狠了追究这件事。
真要追究下去,万一再往上说要清理一下这些年的旧务,再要把那些已经堆满了灰尘的案子搬出来,别说根本没那么多精力去处理,光是因为这件事遭受牵连,就不是伊尔库茨克那位局长所能够承受的。
于是乎,这件事就被压了下来,但是弗拉基米尔也被要求自己辞职。
他辞职之后,这买卖也算是几乎停顿下来了,利斯特维扬卡镇调来了一个新的警长,弗拉基米尔也不会找死似的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勾当。
这一晃又是两年多。
那位警长突然就病倒了,斯米尔诺夫稀里糊涂的就被提拔成了警长,他当年在这事儿上本来就是牵线的家伙,只不过弗拉基米尔觉得自己一个人顶锅就够了,所以没把他一起牵连进去。
现在他成了警长,自然就跟弗拉基米尔商量起来,打算重操旧业。
但这个重操旧业需要一定的时间,首先得先把荒废了的码头重新修缮一遍,其次还得把之前拒绝导致断绝了的各方对跑路有需求的势力重新联系上。
所以呢,虽然今天弗拉基米尔是帮着程煜和劳大鹏“跑路”了,但那个码头,实际上在他脱离警察队伍之后,还没有被重新启用过。
今天算是第一次。
弗拉基米尔也说:“今天只收了你们十万卢布,一来是因为我看得出来你们不是坏人,至少你不是。二来呢,这不算正经业务,我不用跟老斯米尔分钱,边境那边也由你打点,我算日行一善吧。”
程煜也问他一般来说怎么收费,弗拉基米尔表示通常都是一个人二十万卢布,凑齐五个人可以给打个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