鼍龙笨拙的慢慢出现,然后朝着那条被朱高煦砍头的同伴爬去。
“这是要哀伤一番?”
朱高煦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下手太狠,好歹留着脑袋给鼍龙的伙伴们祭拜一番。
方醒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来吃肉。”
朱高煦杵着刀柄,失望的道:“没有情义啊!当年本王从武功去太白看什么第十一洞天,一路上遇到了冰雹和大风,差点死在半道上。可就这样本王也没丢下一个手下,这些鼍龙果真是无情无义,那就吃了它们!”
“点火!”
当那些鼍龙撕咬着自己同伴的尸体时,霰弹密密麻麻的的冲了过去。
太惨了!
一阵血雾喷射,滩涂上传来了叫声,那些鼍龙在拼命的翻滚着,甚至在自相残杀着。
一千多斤中的庞然大物在滩涂上挣扎撕咬着,一块块半干的淤泥被爪子和尾巴弄到空中,一时间黑泥如雨,落在惨烈的厮杀场上,让人目瞪口呆。
“点火!”
“轰!”
第二发霰弹再次喷射出去,滩涂上的鼍龙们有一半停止了挣扎,剩下的也大多停止了撕咬,无力的挪动着身体。
“都是勇士啊!”
朱高煦看到一只鼍龙的脑袋都被打烂了,依旧用那冷漠的眼神看着周围,然后步履蹒跚的缓缓转身,似乎是想回到河里,他有些唏嘘的转身,不愿去看这个画面。
“本王先回去了。”
朱高煦意兴阑珊的回去了,背影看着有些萧瑟。
勇士……
方醒不知道朱高煦是否因为自己被雪藏,没有了用武之地而萧瑟,所以就跟了上去。
“火器一出,再厉害的勇士也只能倒在铅弹下,方醒,你作孽啊!”
走到这里,朱高煦不再掩饰,一瘸一拐的,边走边说道:“那些鼍龙就像是军中的敢死之士,你知道敢死之士吗?”
“知道。”
所谓的敢死之士:军中有一群特殊的人,他们都犯了军纪,军中的将领若是护短,就会帮他寻找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些人在战时会出现在第一线,或是在决战的时候被派上去。
他们知道不拼命就完蛋,所以悍不畏死,甚至有论罪罪及家人的那种,更是敢于搏命,敢于以命换命,而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想让家人能逃脱被牵连的罪责罢了。
这种人历朝历代都不缺,不过在军中被清理过多次后,这等现象已经少了许多。
“你不知道。”
朱高煦摇摇头,“你没经历过那些厮杀,没见过那等以命换命的惨烈,所以你不知道。”
“你啥时候成诗人了?”
方醒觉得这货突然变得忧郁起来了有些吓人,一点儿都不像是朱高煦,倒像是朱权。
两人回到营中,朱高煦叫人来帮自己脱靴子。
一脱开靴子就闻到了股夹杂着脚臭的血腥味,方醒见包扎的地方已经浸血了,就让人去找郎中来。
哪怕是汉王,可聚宝山卫的军医依旧是按照标准的操作模式,冷冰冰的,看着好似没有一点人味。
先用剪刀剪开包扎,然后消毒药水浸泡一下,朱高煦全程没有哼一声,可郎中却皱眉道:“殿下,再折腾几下,您这脚就准备割了吧。”<!-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