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从新大陆掠夺回来的财物使得欧洲人的金库堆满金银,那么那些与大西洋风浪搏斗的船舶满载回来的美食,则从此改变欧洲人厨房里传出来的香味。以巧克力、红辣椒、花生、马铃薯、西红柿、玉米和鲜艳的甜椒,创造出新菜色。美洲则得到驯养的动物,如牛、山羊、猪和绵羊,还有稻米、小麦和蜜蜂。
可是必须要注意的一点是,回到欧洲的船只是不是也带回看不见的偷渡者,白人的耻辱、那不勒斯症、法国人病、大水痘、梅毒。这在我看来完全算是美洲的报复。
欧洲人没有想到,他们欢迎从天堂归来的探险者,所收到的大礼物可能就是这种疾病。
光是死于梅毒的欧洲人就可能达到一千万人,那么全世界的总数是多少呢?
此后5个世纪,梅毒的致命性降低,也比较不引人注意,但是全身腐烂、长满脓包、痛苦不堪的景象,还是鲜明地存在于欧洲人的心中。”
雷欢喜听的非常认真。
现在的格罗夫就好像当初那些毫无抵抗力的美洲人?他们将会用自己的方式来战胜看起来不可战胜的欧洲人。
“穿上束缚衣,我舔墙壁,他们要毒死我,给我吃大便,偷走我的钱财。我像一只彩蝶追随思绪,我的尿液充满宝石。我尖叫,我狂怒,然后我弹钢琴,温柔轻巧,一切都安好无事。我记得一切。朋友来看我,我们欢笑,然后有一天,我问:镜子里那个人是谁?”
雷纳忽然背诵了这么一段文字:“我想,这是哥伦布当时最好的描述。他病得非常严重,再度被抬下船。他的疯狂和断续的咳嗽声,在港口都可听到,憔悴消瘦又跛脚的他被扶上船。1506年,皇家法院迁移时,哥伦布很痛苦地骑在驴背上跟着走,他请求斐迪南国王不要让他骑安达鲁的马,因为骑马对他疼痛的骨头来说震动太大。这次航行结束时,他的脚和肚子已经严重肿胀。”
“没有人能够证明这究竟是不是美洲人对于哥伦布的报复。”雷欢喜接口说道:“可是我宁愿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故事之所以能够存在那么久也不会消亡,是因为故事能够激励很多人按照这样去做,比如格罗夫,我想他就是这样的。”
雷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其实这次的机会严格的说起来,还是邓思坦给予我们的。一个儿子,对父亲居然处心积虑的想要报仇,甚至想要夺走他的一切,他的生命,可见儿子对父亲已经伤心失望到了什么程度。感谢邓思坦,是吗?”
雷欢喜笑了。
世界上的很多事情真的是非常奇妙,现在自己已经和邓思坦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可是自己真的还得感谢邓思坦。
没有之前他做的那些事情,自己的计划绝对不会那么顺利的。
“和你认识是我的荣幸。”雷纳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站起身子说道:“我们无法代表任何人,我们自己也不需要复仇,但我们却可以推动这些复仇。就好比美洲人,他们没有办法对强大的敌人展开复仇,但却可以借助病毒的力量,现在我们就是这些可怕的病毒。”
雷欢喜觉得非常有趣。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比喻。可是仔细的想一想,雷纳说的非但没有错,相反还非常的有道理。
病毒吗?
自己和所有准备动手的人的确就是一群可怕的病毒!<!-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