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一分钟前,白浩南都觉得男同很恶心,但现在看着阿威认真又平静的表情,还有那张乱糟糟的脸,忽然感觉不能用恶心来形容这种关系,也就笑了,抬另一只手拍阿威的手背:“哥们儿,先养好伤,老实跟你说,那是你爹吧?我虽然没犯什么法,但还得你照应我一下,多了不说,这几天我照顾你,有机会帮我给你爹说两句,放我走。”
虽然气蒙了不把人命当回事,但阿威其实没有什么骄横跋扈的脾性,表情立刻就细心了:“你有什么事情?对,你为什么有枪,还不会说溙语,你是罪犯?犯了什么罪?没什么大不了吧?”
看那样子,好像白浩南只要犯的不是什么弥天大罪,他都要为爱撑腰!
白浩南笑着摇头,把之前跟少将说的重新再描述一遍,可能是直接语言对话,阿威听得极为专心,而且从听说白浩南就是那天龙寺的足球和尚开始,已经眉开眼笑了,哪怕疼得一张脸都又扭曲,还是忍不住笑,把白浩南那手捏得更紧,露出跟宋娜一样骄傲的表情来!
真是见了鬼!
活了快三十年,白浩南从来没被个男人握住手这么久!
关键是他自己也还没觉得多反感!
不过听白浩南说到在首都的那些事情,阿威的表情更专注些,偶尔有点评:“瑞能大师我听说过,我父亲不喜欢他……这个老板我也听说过,我父亲也不喜欢他……”
白浩南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奸臣,正在跟个王子太子之类的胡搞瞎搞宫廷戏,于是说得更正经一些:“事情就是这样,我不是坏人,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光是在首都就差点出事两三回,我只是讨厌瑞能那种妖言惑众的家伙,本来我什么都可以不做的,但看了那个自焚的和尚,我就决定要做点什么,不然更多的人都会被他迷惑做出更多糟糕的事情来。”
阿威的眼睛都在放光了,用力慢慢点头:“好!凭这句话我就知道你没有骗我,因为你说的几件事情在网上我都看到过,只是你说的才能把背后联系起来,你放心,我父亲……绝对不能对你做什么,我用性命担保!”
白浩南居然有点感动,因为这特么都是因为爱情啊!
卧槽!
难不成自己还要跟着这位将军少爷来场恋爱保命?
好像看出来他的表情,阿威用手指点几下白浩南的手背就当是大动作了:“别想那么多,同性之间的爱也是种感情,相互扶持,相互帮助,相互依靠的内心,更多只是两个男生的互动,不一定就得是性,你就当我们是朋友,不要排斥我,既然你是个这么优秀的人,我真的是很有眼光,把电话拿给我,我给我母亲说一声,这几天还是先麻烦你照顾我,随时在我身边,那就是我最快乐的事情了。”
白浩南应该还是在那奔驰越野车上被少将偶尔展现出来的那种狮子般威势给震慑了,他似乎很清楚,这位少将如果有需要的话,肯定不介意把这个中国年轻人用到任何一个可用的场合去,无论是什么中国来的间谍,还是首都正在相互碾压的两方,白浩南会很轻易死得五花八门。
就凭这个,照顾几天这个小伙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白浩南多能伸能屈的。
结果挂了电话阿威已经有点体力不支:“我手术时其实打了点麻药,早就想睡了,就是要见到你,我要求我母亲必须绝对保证你的安全,你放心,我父亲很爱我母亲的。”
白浩南笑:“看得出来。”
阿威也笑,手指轻轻抹着白浩南的手背闭上眼,几秒钟以后就传来平静悠长的呼吸,仿佛这一身三处骨折到处的青淤,都没能给他带来什么痛苦,带着血痕的嘴角甚至还带着做了好梦的微笑!
同样是个男人的接触,之前那个美若天仙的人妖,让白浩南差点没摔到马桶里面去,现在他突然都有点怀疑自己的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了,使劲多看几眼,确认自己对这个猪头真没什么心动才紧张的松了口气。
正在悄悄的想把手抽出来,那边病房门就推开了,中年女人带着浓妆还有亲切的微笑探头进来,跟之前的暴跳如雷判若两人,春风满面的做个噤声动作,蹑手蹑脚的过来对白浩南双手合十,白浩南连忙小心的抽出手来合掌回应。
中年女人示意请到外面说话,白浩南现在心里有底了,也无声的迈步,出门时候还顺便关上了病房的大灯,只有那边床头一堆仪器屏幕还在亮着。
再转过头来,白浩南看见的中年女人居然已经泪流满面了,使劲双手合十,真是鬼使神差,白浩南都忘了对方是什么将军夫人,习以为常的伸手过去虚空在对方头顶上方娴熟的念诵了那段回向文,而且是溙文版的,从球场上念经开始,白浩南就让阿班教他死记硬背了发音,就跟背圆周率差不多,背熟了就是个音调起伏而已。
这让站在旁边的一位眼镜娘连忙也跟上合十。
白浩南念完才知道这是将军夫人的助理,能当翻译的助理:“阿威说你跟他感情很好,又是好人,无论因为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父亲伤害你,这个你放心,我绝对站在你这边。”
白浩南得忍住瞟眼镜娘的冲动,还得忍住说自己喜欢女人的真相,只能笑笑,可能在将军夫人看起来就是拘谨,连忙解释:“刚才我站在外面看了你好一阵,你看着阿威的神态就说明他说得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接受他的这种情况,真的,我也很喜欢多个男孩子在家里。”
看着那张使劲强迫自己接受现实的母亲表情,白浩南内心感觉很羡慕啊,这慈母多败儿,这位当妈的真是疼儿子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关键是阿威除了是同性恋,其他好像也没有变成恶霸少爷。
况且同性恋也不是错吧?
白浩南这时候能这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