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没忍住,客客气气的解释:“我是个足球教练,每天都要保持对球队的训练工作……”
那位沈副部长居然纠正他:“是主持训练工作。”
白浩南想挠头忍住了:“好,主持,从上周开始我们进入了联赛期,几乎每周我都要在主客场……也就是不同城市的赛场带领球队比赛,没有办法这样花费时间来上……这个学习班……”
其实他忍住的是想问老子学这个搞球用?
沈副部长很有耐心的等白浩南说完,心平气和的从头解释:“我们是接到市政府要求,加大对体育项目先进青年干部培养,这个课程肯定也会考虑到青年干部们正处在年富力强,社会责任和企业工作全面担纲的实际情况,所以尽量脱产,不能脱产的特殊情况要写申请,这个未来是要列入考评档案的,我们可以通过视频函授打考勤,函授课程每天压缩到两小时,但几个课程节点还是要尽量安排参加,学习班开班、总结讨论、领导结业,另外涉及到学习中的论文、报告,都不能少。”
这语气呢,就是不温不火,不讨论该不该做不做的问题,就是必须得照着这个节奏来。
白浩南不想得罪姑娘,而且知道争论这个没啥用,一贯的鸡贼:“我……能不能安排秘书来代替我学习?”
沈副部长看眼站在旁边连忙涌起微笑的李琳,没啥烟火气:“如果所有的青年干部都安排秘书来学习工作,那么整个工作机构全都是秘书?这是市领导对团建工作的高度重视,也是对体育工作者的重点培养……”
一长串呢,白浩南听下来就是一句话,别给脸不要脸。
老实说,以白浩南现在的心态,这一天坐下来已经昏昏欲睡了,也知道这个脸不要,那就叫打脸,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点头说好,自己按照视频函授来申请吧,具体的时间地点安排,他还得看那几个节点自己在什么城市。
沈副部长没傲气的,笑笑把通知交给了李琳:“我看这确实要委托秘书同志梳理好时间,这是非常重要的学习任务,关联到后面一系列的工作安排跟工作重心,所以绝对不能出错,不能掉以轻心。”
李琳连忙双手接过通知书,有她在,礼仪上确实半点都不会差。
白浩南坚持着礼貌告别,上车就有点忍不住的使劲拉扯开领带,他就是匹野骡子,什么时候被这样拴成过牲口?
李琳捧着通知书小心翼翼的看完:“我……能给于小姐看看么,兴许她能出点主意。”
白浩南早就不耐烦了:“随便随便……”这会儿只想抓个战术板来,哪怕是玩玩上面十一颗球员号码分布,都比研究这些什么政治工作有趣。
于嘉理听了李琳啰里啰嗦的汇报,还批评她准备挨着念:“你怎么回去他那一点都没学着聪明点,直接拍照拍给我看!”
李琳才恍然大悟。
不过这些于嘉理就清楚了:“哎哟,白浩南,你这不是统战对象,这是要把你拉进体制内啊,这是直接把你当成青年干部培养,未来是可能当官的,我们家居然出了个官!稀罕稀罕!”
其实于嘉理这句话还真是说错了,什么叫白浩南被拉进体制内,他从头彻尾就是个体制内!
他们这种从体校出来的孩子,哪怕白浩南是最后一两批的体校球员,从他们十二三岁拿体校补助津贴,就叫做行政意义上的参加工作!
他们是属于体制内的国有资产,曾经的体委就是专门管理这种国有资产的。
再举个例子说,那个考足球教练员资格证,听起来好像最低一级简单得要命,随便去报道学习几天就能拿到资格证,实际上必须要求是体委系统内的人,或者体育专业的学生毕业生,所谓的普普通通社会人,是没法参加的,也就是这两年稍微有点改变,不然连陈素芬这种体院毕业的都很难跨专业学。
白浩南哪怕退役了,他其实是根红苗正的体制内成员,就好像退伍兵,不,准确的说更接近于退伍军官,他好歹也是已经打上了职业足球顶级联赛的高等级球员。
陈素芬晚几年取消了制度,都不是这种情况。
至于白浩南是不是写过入团申请书,那都不重要了。
现在需要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