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似乎很重要，但灵感已经潜入深海，什么都没留下。

现在时机不对，方小武不再多想，转头继续跟周正探讨。

“人工智能革命的力量，我认可你的判断，用之正则发展，用之邪则毁灭，但是我觉得，正邪很多时候并不分明，毁灭中有可能孕育着新生，此时言之尚早。”

“资本家的操守……”周正摇头冷笑，随后伸手指指自己鼻尖，“我也算是资本家，再清楚不过。”

方小武琢磨琢磨，自己好像也正在往资本家的方向发展，不由苦笑。

“现代社会，被摧毁的传统行业还少么？智能革命要来，是大势所趋，谁都拦不住，我们能做的，唯有高筑墙广积粮，提升自己的抗性，仅此而已。”

“确实如此。”

周正点点头，瞄一眼方小武，突然笑起来。

“周哥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大潮将至，弄潮还是呛水都跟我没关系。未来是你们的，头疼的也是你们，哈哈！”

这个话题太沉重也太大，下不下海，下哪片海都不确定，现在多想无益，方小武不动声色的转过话题。

“所以周哥你的三级力量就是医疗、武力、权智、科技？我总结的没错吧？”

“哈哈，精辟！我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有得选，神医、军阀、政治家、科学家，我会从中选一个。”

方小武无语的盯着他看半天，表情怪异。

“大哥，你怎么说也是个新时代的国家公务员，居然迷信军阀的力量？”

周正摆摆手，笑容苦涩：“国内是大治之世，你不懂国外的乱象，在很多地方，军阀远大于政治家、科学家，这世界本来就是光明与黑暗共存的，全球现存军政府的数量，是你想象不到的多。”

方小武确实不了解这情况，不过他很纳闷，周正哪来的这感慨？

这哥很有故事啊……

念头一闪而逝，方小武随口问道：“周哥，你的概念里还有第四级的力量么？”

“有！怎么没有？”

挺大的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脸色都有点潮红。

“周哥打小爱看武侠，后来看到仙侠小说，简直惊为天人。我最向往的就是长生久视，万劫不磨。什么生老病死尔虞我诈统统滚蛋，那是何等的逍遥自在？”

照理来说，听到一个有钱有势的中年人有着如此中二的幻想，方小武应该笑的，但他却笑不出来。

这番话里的沉重，经历不够的人绝对感受不到。

生老病死太沉重，尔虞我诈太沉重，生活本身太沉重，懂的人自然懂。

周正向往的不是仙，而是超脱。

大概，每个人在经历过足够多的磨难重压以后，都会有这种幻想吧？

如此说来，我是何其幸运！

方小武喟然一叹，脑海里却一片清明。

“周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医、武、权智、科技，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一件事——掌握自身命运的力量。”

“更进一步，则是超脱。你的理想真是难。”

方小武的揶揄让周正哈哈大笑，直拍大腿。

“小五你总结得很好，其实就是欲壑难填。现在咱有钱、有家、有点小权，缺什么都换得到，可以说，在中级层次上已经没有任何追求。”

“但是，再往上又根本求不来，跟努不努力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就是纯扯淡，你听听拉倒，可别当真。”

别当真？你的幻想，就是我的路啊……

就在这一瞬间，方小武终于找到刚才消失的那丝灵感。

掌握自身命运是个很大的命题，总有人以为，在现代社会里，有权有钱就能掌握命运，实际上呢？

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