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佛陀中正平和的声音说道:“天道至公,何来委屈可言?师兄言重了。”
那清朗的声音哼了一声说道:“当初血债,自然有人前来讨还!吾不想与你多说废话。但当初我的人被带走多少,全给我送回来,少一个,就用一千万秃驴的脑袋来填!”
“师兄,非是我不还,只因他们已经皈依,一心向佛,此为定数,定数岂是人力可以强改……”
“已经皈依西方?定数不可强改?那是你的定数,与我何干?我只要你将人还回来!后续种种与你无关,无任他们继续皈依西方,或者重投我教下,尽皆与你无关!”
那声音逐渐的冰冷,冷峭:“哪怕是成了你们的铁杆,也要先回来,再回去!”
“师兄,你这般肆意妄为,势必会引动老师的不悦,当初量劫之事,犹在眼前,难道你还想……”
“现在时值天地杀劫,而此番杀劫,不是老师布下的,便是他也管不得我!一个杀劫的憋屈,须得在这一场之中,都给我还回来!我只问你,还是不还?”
“师兄……”
“我不是你师兄,我最后问你一句,是归还,还是做过一场,这是最后一问,接下来,我只会用剑来问!”
“我佛慈悲……还!”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未落,五剑齐齐凛冽,豪光大作,锋芒直指南天。
“出来!”
虚空破灭,魔浪滚滚,一道黑影,闪电般飞出,正是一身杀戮之气的弑神枪。
弑神枪嗡嗡作响:“各位,久违了。”
“无须客套,转告魔祖,我教重开,魔族不得擅入,妄为者,一剑问罪,判死断生!”
五剑也不顾弑神枪什么反应,直接咻的一声,急疾冲入高空。
“蓬莱岛上,碧游宫开!”
一个悠悠的声音,响彻天下。
“辟地开天我自明,教化生灵碧游宫;
谁道神通低天数,且将大道再一争!”
“截教众弟子,师尊,回来了!”
三清神山分出的另外两座神山上,不约而同的都是传出幽幽一声叹息。
这一日,祖地大陆,唯见剑气纵横三万里,豪情无尽天地间。
……
妖族天宫。
两个身穿黄袍的中年人,对面而坐,悠悠叹息:“通天再次立教了!”
“此为逆天而行?”
“不是。”
“此次杀劫,天机混沌,再已经没有所谓的天意,或者,此次杀劫乃是通天挣脱天道束缚,超脱自我的唯一机会!错过这次,再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当初封神量劫,谁不道通天败得憋屈;一句神通不及天数,第一大教烟消云散;作为教主,作为师尊,通天这么多年以来道心不全,自觉有愧于所有弟子,这一次的难得机会,他势必会赌尽所有,为他的弟子们争一争天命,夺一夺机缘!”
“这一次,通天的出手,不是为了他自己。”
妖皇帝俊叹息着。
“大抵也只有他,不惜第一个跳出来,身染杀劫,也要求一个念头通达,为所有截教弟子,讨要一个交代,不愧是通天教主,壮哉上清真人!”
东皇太一轻声道:“唉,他这一跳出来,就再没有了三清灵宝天尊了,就只有截教
之主了。”
“话不能这样说。”
妖皇帝俊淡淡道:“天运如何,未可知也。”
“我妖族这一次能否存继……也在未定之天。天运,大家都在争,而这一次……”
妖皇帝俊看着灰蒙蒙,什么都看不清的天机变化,喃喃道:“虽然看不清,但我们亦如通天一般,都是最后的机会了。”
“之前或许能金蝉脱壳,或许投机盗运,假死脱身,给世人一个假象……但是这一次,却真正到了全力一搏的时候。”
“是通天挣脱束缚的机会,也是我们,唯一的,最后的,超脱的机会。”
东皇太一叹了口气:“苍天之下,谁为正统,未可知也。”
妖皇帝俊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微微摇头,道:“错。”
“哦?”
“应该是,大道之争,谁为正统。不分天上天下!”
他负手而行,轻声道:“说苍天之下这几个字,便已经是落了下乘。”
“兄长教诲的是。”
……
一处无尽深渊之中,两口剑,在血河中上下翻腾,浩荡煞气冲天,竟有不弱于之前一剑纵横之威。
一个白衣白袍的老者,立身在血河边上,望着滚滚血水,眉头紧锁。
“身入杀劫,该当如何自处?”
……
西方三千神国中。
两名僧人坐在莲台上,神态古井无波。
“通天如此行事,嚣张跋扈,不当人子。”
“给他便是,如今天道混乱,杀劫混淆,强留不尽不忠之士,只会反噬自身……倒不如,以自身之力,做过一场。”
“师兄说的是。”
……
一片无边无际茂密到了极点的森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