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佑帝神色沉沉地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
太子心里的懊恼就别提了!
太子妃平日谨小慎微,在他面前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今天是豁出去了,什么话都敢说。
说到于侧妃母子的那几句话,更是诛心。
元佑帝生平最厌恶宠妾灭妻内宅不宁的人,听了太子妃这番话,岂有不动怒的道理!
太子忍住吐血的冲动,张口呵斥太子妃:“闵氏,你快些起来。父皇英明,心中自有决断。你一介妇人,这样跪求父皇,和逼迫父皇点头有何区别!”
“阿诩也是我的儿子。你心疼他,难道我就不心疼吗?只是,冲喜一事,实属无稽之谈……”
元佑帝凉凉地打断了慷慨陈词的太子:“朕倒是觉得,不妨一试。”
太子:“……”
太子表情僵硬,硬生生地转了口风:“父皇既然觉得此事可行,儿臣自然也是赞成的。儿臣也盼着阿诩早日好起来。”
元佑帝冷冷地瞥了太子一眼:“闵氏心里有诸多怨气,可见平日在府中受了不少委屈啊!”
太子暗暗咬牙,一脸愧色地应道:“儿臣惭愧。”
“你确实该惭愧。”元佑帝毫不客气地呵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身为太子,连自己的内宅都管不好,还谈什么治国平天下?”
“那个于侧妃,朕看着也确实不像话。侧妃就是妾室,怎么能和原配正妻相提并论。你要是再糊涂下去,朕也不知该怎么教导你了。”
太子面如土色,也不敢站着了,忙跪下告罪:“是儿臣太过糊涂,让父皇烦心了。”
元佑帝发了一通火,怒气稍稍平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太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妻妾不分,是乱家根本。你身为太子,要做百官表率。千万不要小瞧了此事!”
“说到底,这也怪不得你。你是孙贤妃所出,不是正经的嫡出皇子。在嫡庶上,不免就糊涂了些。”
太子:“……”
这几句话,才是真正的戳心戳肺,听得太子心肝胆都疼。
他这个太子之位,来的实属运气。如果不是大皇子病逝,如果不是齐王比他稍小了几个月,储君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他的身上。
正如元祐帝所说,他本身也是庶出。
当年元祐帝还是储君的时候,孙贤妃连侧妃都不是,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侍妾罢了。后来生了他,孙贤妃才在内宅站稳脚跟。元祐帝登基为帝后,才封了她妃位。
自幼时起,他就知道自己和大皇子是不同的。王皇后对他,从来都是不冷不热。真正疼他的,唯有生母孙贤妃罢了。
也因此,他和王皇后之间的关系也颇为微妙。
元祐帝此时提起这些,不无敲打警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