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走近,看着眼前瘦小的孩子说道:“本宫瞧着这孩子挺合我眼缘,不如就他吧。婆母,倘若有朝一日敬川平安归来,这孩子怎么安置?”
裴母可不认为她的儿还能平安回来。
她这两年里,泪早就流干了,在一次一次的流泪中,早就接受那个不好的念头。
她想都没想就说道:“既然是认了你当母亲,以后就是你和敬川的孩子,不管以后如何,只要公主认这孩子,他就是你和敬川的亲骨肉。”
桑宁将人留下了。
小家伙很是忐忑地跟着她。
桑宁有过养孩子的经验,养这么一个渴望得到关注的小家伙更是得心应手。
不过日子,他便小心翼翼拉着桑宁的衣袖,忐忑中又暗含着期待:“寒儿能喊您母亲吗?”
从他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像公主对他这么好,会问他喜欢吃什么,给他准备合身的衣裳,还会耐心的听他说话。
“不好。”在他失落的垂下眼眸时,桑宁一手托起他的小脸,“比起喊我母亲,我更喜欢你喊我娘亲,显得更为亲近,你喊声娘亲来听听。”
他眼睛顿时变得明亮,脸颊通红地喊着他娘亲。
桑宁曲起手指轻弹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是想跟着族里的兄弟姐妹一同读书识字,还是愿意在家中跟着先生学习?”
“娘亲想让寒儿如何选?”
“我想让你遵循自己心中所想。”
他不喜欢跟着族中的兄弟姐妹一同读书,他们都瞧不上他,还会偷偷往他身上放毛毛虫,会故意往他身上丢石子引得夫子去看,害他被夫子骂。
他一点都不喜欢他们。
“寒儿想留在府里读书。”
桑宁用手帕擦拭着他额上的细汗,温声道:“那便在府里读书吧,喜欢练武吗?”
每次她靠近,裴寒都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草药香,是一种很是让人安心的味道,但他也知道这是她身子骨不好,常年用药才留下的味道。
他心里暗暗发誓,等他长大以后,一定四处寻医将母亲的病治好。
娘亲待他好,他也要对娘亲好!
往后他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负没人在意的野孩子了,娘亲护他,他以后拼了命也要护着娘亲。
心里想着事,他一时间竟是没有听到桑宁在问什么。
直到桑宁重复一遍。
他这才忐忑地问:“我也可以连习武吗?”
爹爹年关的时候回来了,他曾偷偷看过爹爹耍剑,很厉害,他做梦都想成为那样的人,但是他们都说他身体不好,一个马步都扎不稳,不适合练武。
他只是太饿了。
他养在姨娘那里,姨娘经常打骂他,关他禁闭,不给他饭吃。
“当然了。”桑宁的话似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你既是我荣安公主的儿子,自是想学什么学什么,不过我也有我的要求。”
不等桑宁说什么,他就直点头说好。
桑宁满脸无奈:“我不喜欢半途而废的人,不管是读书还是习武,我都希望你能够有始有终,若是做不到,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浪费时间。”
“我一定能够做到!”他直是腰板,铿锵有力地说道。
桑宁顺着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小寒以后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相信你也可以。”
小孩子激动的脸都红了,恨不得现在就去跑上二十圈,让她看看自己是个能吃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