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有点像猥琐流的丛林特种兵,能爬坡,能钻林子,小树也能上。从不单独出动,永远以多打少,从不强攻正面,永远只攻击排泄孔,眼睛,耳朵,嘴唇等弱点。反正就是怎么让你不爽怎么来,哈哈哈哈!”
猎户叔也笑了,说道:“豺的性子三个词就能搞定:一是凶残,一群豺里公多母少,不打猎的时候,就自己跟自己干,经常相互咬得血糊糊的,有时候连耳朵都要咬下来。”
“二是灵活,三四米高的墙,五六米宽的沟,对它们来说都不是事儿!”
“三是机警多疑,除了围猎集合前叫几声外,平时都安安静静;而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判断自己干不过的,多大诱惑都会果断放弃,然后立马跑掉。”
李君阁说道:“不过在这山里,一旦豺群达到十头以上,那就基本横着走了。”
猎户叔点头道:“嗯,我见过一只小黑熊崽子猎到一只獐子,结果楞给一群豺撵到了大树上不敢下来,等豺吃饱闪了,才慢吞吞下来捡渣子。”
“不过我们跑山人还挺喜欢它的,因为它喜欢吃动物内脏,大猎物经常是被掏空了腔子,肉还给我们留着。”
说完指着脚印道:“这脚印有点老,说明它们已经提前一个月在猎物回山的路上潜伏下来了,就等着这个段时间打牙祭呢。这群鬼东西,精明着呢!”
大家绕过悬崖,沿着山的侧脊继续向上,唯唯问道:“这豺这么凶?会伤人吗?”
猎户叔笑道:“通常不会,一般有自卫能力的野物,只有被人伤过后再遇到人,才会先下手为强。”
“每个豺群都一个豺王,所有豺都听豺王指挥,但这种控制是强迫性的,豺王的地位时刻被群内其它公豺威胁着。”
李君阁也接口说到:“唯唯你想,如果豺王要指挥豺群伤人,那它之前就得被人伤过,可如果它被人伤过,豺性凶残,带伤的豺王回到豺群,立刻就会被其它公豺取而代之,如何还能保住豺王的地位?”
“只有出现一个被人伤过之后还能继续做豺王的头领,豺群才有可能在它带领下攻击人。不过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如果是单只的豺,根本没办法与人抗衡,一根黄荆棍都可以搞定,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说完笑道:“唯唯,自然界里,没有比人更凶残的动物了,基本上所有动物都是躲着我们走的。”
一行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又前行了一段,悬崖消失在身后,不过坡度还是很陡,进入了一片广袤的原生林。
地上是蕨类,灌木,野草,苔藓组成的植被,乔木有皂角,构树,桉树,槐树等常见树种,还有比较少见的红桕,油桐,漆树,白茶等。
李教授看得叹为观止,说道:“这哪里是原生林啊,简直是一个经济林了,哈哈哈,能卖钱的东西真不少!”
来到林边,开始出现水声,面前是一条深涧。
涧水清澈,从一行人身下四五米深的沟壑下流过。
对面是阳坡,阳坡上生长一片奇特的乔木,从涧底沿着山崖往上分布,高的有十几米,不下三四十棵。
乔木深灰的树皮部分从树干上脱落下来,跟梧桐树的树皮有点类似,叶子是卵型带尖,隔老远看不太真切,不过树上的绿叶间有很多小花,每朵花一边一个尖尖的白色小花瓣,护着中间一个小小的果子。
猎户叔叫众人停下,将唯唯喊上来,说道:“唯唯,看,那边鸽子树上停着几个银鸡。”
果然,对面白色小花和绿色阔叶间的树枝上,还停着十来只鸡,顶上一只大鸡,两颊双腿艳红,头顶,后颈,前颈,腹部,大腿,都是纯黑色的羽毛,侧颈雪白,翅膀后背都是洁白的底色上衬着细细的v字黑纹,尾羽很发达,不像锦鸡和雉鸡是长长的几根,而是又长又多的一蓬,靠近身子的部位还有些黑纹,越往尾尖越白,整个漂亮得不行。
除了这只大的,还有三只同样颜色的小个头一些的,剩下的就都是棕色的母鸡了。
唯唯高兴坏了,蹲下身开始换长焦镜头:“嘿嘿,白鹇,可算是逮到了!上次一个没见着,这次一来就是一大群!”
这群白鹇都是饱食之后上树剔羽休息晒太阳的,见着对面来人也不怕,似乎知道隔着山涧一行人过不去,在阳光下自在地修理着羽毛,几个小公鸡偶尔还斗上几嘴。只有大公鸡见到来人的初期“叽咯咯”地叫了几声以示警告。
阳光正好,唯唯这下拍爽了,快门声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丁教授跟李教授也觉得这场面难得,于是跟着拍了几张。
只是丁教授拍完后,将照片在相机镜框中放大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珙桐!”
声音有点大,在山谷中回荡,白鹇们似乎吓了一跳,大鸡几下跳下树来,接着小公鸡和母鸡跟上,就跟落饺子一样往树下窜,转眼就消失在了对岸树林下方。
“丁教授!”唯唯嗔怪地忘了丁教授一眼,这都三天了才捞到一次有价值的拍摄机会,结果还没过完瘾呢,白鹇倒给吓跑了。
丁教授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抠着脑门:“嘿嘿,对不起啊维维,重大发现,重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