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好了!
江织不让她盖上,用手轻轻摸了摸那个伤口周围,眉头死皱着:“怎么弄的?”
“应该在水里让石头刮到的。”
海里有暗礁。
江织在她腿上亲了一下:“去医院。”
周徐纺有点痒,缩了缩:“好。”
几百号人在新海水域打捞了近两个小时,依旧什么都没有打捞到,周徐纺‘死不见尸’,江织因此‘悲痛过度’,晕厥在船上,乔南楚将他送往了最近的医院——常康医院。
除了王麟显和葱头,其他人不知情,将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大致版本就是:江小公子的女朋友没了,江小公子悲痛死了,江小公子恨死陆家了,就用枪打陆公子了,陆老太太也没了,陆家难过死了,还要被江织报复死了,因为他们报警了……
凌晨一点,江织在医院见了陆星澜,两人一左一右靠着墙,谈了会儿话。
“所以?”
“那就反目呗。”
“你枪法不错。”
“用你说。”
谈完后。
陆星澜穿着病号服,回了病房。
名义上是他的病房,但里面住的是林秋楠。
林秋楠只是喝了几口水,惊吓过度,人倒没大碍:“那小姑娘没事吧?”
陆星澜关上门:“没事。”
林秋楠也松了一口气:“这次多亏了她,要不是她,我这条老命今晚就要交代出去了。”
陆星澜走到沙发那边,躺下,补瞌睡:“有人冒充我爸报了案,警方一到绑匪就撕票了。”
撕票是为了掩饰故意杀人的目的。
林秋楠思忖:“看来那位不仅想杀人,还想嫁祸给我们陆家。”
难怪绑匪会把地址另外发到了陆景松的手机上,就是为了制造陆家报警的假象,还真是机关算尽。
姚碧玺问林秋楠:“妈,您知不知道是谁搞的鬼?”
“知是知道,就是想不大明白,她怎么连同自个儿的亲孙子也算计。”杀她就算了,连江织和周徐纺也在算计之内。
姚碧玺立马明白了:“是江家那位?”
林秋楠脸上血色还没恢复,后背靠着枕头,半躺着,有气无力:“除了她,还能有谁这么恨我们陆家。”
都这么多年了,还记着仇,许九如的一生,也是活得够累的。
陆声还有件事没想明白:“可江织是江家人,要对付我们陆家,江老太说一声不就成了,她孙子还能不听她的?用得着杀周徐纺嫁祸吗?”她想了想,“还是说江织和江老太已经离了心,闹到了相互算计的地步?”
沙发上,陆星澜眯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周徐纺跟周清让是亲戚,那位老人家怕是信不过她自个儿的孙子,怕他胳膊肘往咱们陆家拐。”
祖孙相互不信任,看来,江家内部的问题很大。
“徐纺是我的恩人,不管江织要做什么,你们都配合他。”林秋楠说完,蹙眉在思考。
那边,江织与陆星澜谈完,也回了一间病房,名义上是他的病房,不过是用来藏周徐纺的。
“江织。”
周徐纺从床上坐起来。
他把她按回床上:“躺着别动。”他帮她盖好被子,拉了把椅子坐到她床边,“你是不是故意被抓?”
周徐纺后背垫了好几个枕头,身上穿着病号服,侧躺着:“嗯,是故意的。”一方面是因为林秋楠被抓,她想救人,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现在不能乱打架了。
“下次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江织没她这么心善,他只在意她,“我希望你能优先考虑自己的安危。”
“别人可以不管,陆家人不能不管。”周徐纺躺着不舒服,坐了起来,把江织两只手抓在手里,脸色变得凝重了,“江织,你可能是陆家人。”
江织稍稍怔愣了一下:“从哪儿得来的结论?”
许九如那么恨陆家,会替陆家养孩子?
周徐纺解释:“我在陆家看到了陆景元的画,他画了你母亲,画上还有题字,寓意是新生。”
所以她有理由怀疑,关婉苏嫁进江家之前就怀了陆景元的孩子,只是陆家人不知道,江家人也不知道。
“你跟我说过,许九如一直明里暗里地让你对付陆家,可她自己为什么不动手,为什么不是江孝林和江扶离帮她报仇,而偏偏非要是你。”周徐纺停顿了片刻,揣测,“会不会是因为你是陆家的血脉,她想让你和陆家自相残杀。”
江织也说过,许九如最喜欢借刀杀人。
还有一个让她怀疑的点:“江家对外说你是早产,可江家是做医药的,要把足月的孩子弄成跟早产一样先天不足,也并不是难事。”
江织一生下来,就在保温箱里养着,心肺都有问题,从小就断不了药,如果不是真的早产,那就是用药。
这样推测,跟后面的事也就都对上了,许九如从江织小时候起,就对他下药,一直到他成年,吊着他一口气,让他缠绵病榻,可就是不杀他,因为仇还没报,再恨也不让他死。
“早产这个事应该不是许九如弄的。”江织神色平静,将所有情绪压在了眼底深处,“是我父亲江维宣,我母亲临盆前的一个星期,他把她带出了江家,我是在外面出生的。如果你的假设都是对的,应该是我父亲为了保我,把我弄成了早产的症状,只有这样,才能瞒过许九如,让我活下来。”
如果许九如一开始就知道关婉苏怀的是陆家的种,关婉苏进不了江家的门,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应该一个都活不了。
江织顺着假设往下推测:“大概是我百天的时候,假装早产的事被许九如识破了,所以我母亲在那时候遇害了,许九如也从那时候起,借着先天不足的理由,开始给我下药。”
前后全对上了,是好大一盘棋。
周徐纺愁着脸,心里很不好受:“许九如之所以留着你,是为了报复陆家。”
如果推测都没错,那就应该是。
“做亲缘鉴定了?”江织了解她,既然起疑了,一定会去证实。
周徐纺点头:“我去拔了江维礼的头发,鉴定结果要三天才能出来。”
怪不得阿晚说她翻窗去了榆林公馆。
他握着她的手,不说话,眼睫毛垂着,灯光在他眼睑下落了一层阴影。
“你怎么不说话了?”
“等鉴定结果出来再说吧。”他对许九如已经无话可说了。
周徐纺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你是不是很难过?”
江织没说话,只是抱着她。
她乖乖的头靠在他肩上,拍着他的背:“你这么难过,那我告诉你一件让你开心的事好不好?”
他声音无力:“嗯?”
“江织。”她歪着头,凑在他耳边,“我们有宝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