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后,小冯抓了抓头,随口问道:“赵科长,您的行李可够沉的啊,衣服装多了吧?其实,现在咱们这儿虽然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但是羊城的气温,可依旧是二十度左右,一点儿都不冷。”
听了小冯提醒的话,赵国阳就是一阵好笑。他摆了摆手道:“不是衣服重,是我给朋友带的一些小玩意。”
“啊,原来是这样!”小冯闻言不由得释然了。其实他也觉得,以赵科长的见识,应该不至于连羊城的气候都摸不清楚。
赵国阳说的这些小玩意,自然是他那个小作坊里,这两天生产的新产品。
昨天晚上,猴子听说他要出差去羊城之后,就赶集巴巴的将一堆耳环、新式样发夹送了过来。
用他的话说,既然自己要去羊城,索性多带上一些东西给白姐,也省得寄来寄去的费钱了。
对于这小子的抠门劲儿,赵国阳实在有些拿他没办法。
好在猴子这家伙还没做得太过火,要赵国阳捎的东西也就二十来斤,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要是再多放二三百个饰品,那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凛冽的寒风之中,车子很快就启动了。
今天这个冬天比平常要冷,虽然是大过年的,但是路上的行人也不怎么多。
从宁海市开金陵,小冯已经走过无数遍,路熟得不能再熟。
在他的轻车熟路之下,赵国阳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已经赶到了金陵市火车站。
将赵国阳放下之后,小冯本来还想帮他拎包,一直送他上火车来着,是被赵国阳坚定的拒绝了。
开玩笑,哪怕是前世那样的身份,若非需要,赵国阳都没有随便使唤人的习惯,这是他做人的原则,与其他无关。
目送着小冯的车渐渐走远,赵国阳昂首挺胸,提着行李进了金陵市火车站。
今天是大年初六,按理说返程的人应该不少。不过似乎是因为这个年代外出打工还不流行的缘故,火车站却不如想象中拥挤。
在窗口买好了卧铺票,赵国阳就坐在候车处的休息区等待。
出来之前,沐厂长特地关照过他,这趟一定要买卧铺,千万不要累着自己,而本来就可以享受优惠政策的赵国阳也正有此意。
临近中午的时候,快上车之前,赵国阳在休息区的公用电话处,给白柔挂了个电话,告诉了她自己大概抵达的时间。
听说赵国阳一天多之后就可能赶过来,白柔自然是喜不自禁。
回来了这么几天,鹏城的那位曾老板已经找过她好几次了,追着问她发夹还有没有货,以及新产品什么时候到位的问题。
被搞得焦头烂额的白柔,听说赵国阳要过来,简直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根救命稻草一样。
听着电话里白柔连连喟叹的声音,赵国阳就打趣了她两句,说她不够镇定。应该直接拿捏一下,不接电话,磨一磨那个曾老板。
赵国阳乘坐的这一班车,是快车,比普客要快大概三分之一的时间。
当然了,即使如此,也是需要三十多个小时才能到羊城的。
上了车,赵国阳找到自己的铺位,把行李放好后,直接就拉上被子睡了。
由于上午起来的太早,加上一路颠簸,他这会都还有点迷糊。
或许是由于困了的缘故,赵国阳刚刚躺下没多久,就已经发出阵阵轻微的鼾声。
没过多大会儿,一个大约二十多岁,年轻漂亮的女人拉着一箱子行李吃力的进了赵国阳的这节车厢。
九十年代火车上的卧铺,大都是两排床位凑在一节车厢里,两排床,并排放,每排上中下三个床位。
赵国阳的床位是最下面,这会儿上来的这位女人,则是对面的那张床位。
大概是因为箱子太重的缘故,刚刚上车的这个女人在坐到自己床位的时候,箱子倒了下来,一下子砸到对面赵国阳床下露出半截的行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