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西暖阁,殿中的檀香袅袅而起,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
“杂家听闻刘大人跟徐阁老关系密切!只是这个案子牵扯甚广,且天下的百姓都在瞧着这个案子,你可不能为了一己私情,却将国法置之脑后啊!”站在旁边的张福亦是进行补刀道。
隆庆原本对刘体乾就不甚喜欢,此刻冷冷地说道:“朕不管你跟徐阶有何私情,只是你若不将差事办好,当心你头上的乌纱帽!”
“臣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信任!”刘体乾听到要摘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当即便是胆颤心惊地表态道。
隆庆的怒气消散了一些,但还是阴沉着脸地道:“退下吧!”
“臣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体乾发现此时的隆庆跟早朝上的隆庆简直判若两人,亦是恭恭敬敬地施礼道。
此次很罕见地感受到了隆庆的皇威,他的背脊已经湿了。在走出乾清门的时候,面对着迎面吹来的冷风,他的身体不由得一阵哆嗦。
到了这一刻,他终究感受到了隆庆的态度,此次不仅是林晧然不会放过徐家,皇上亦是不会宽恕于徐阶。
若是自己再一意孤行想要包庇徐家,不说这根本不是他一个小小刑部尚书能做出的事情,恐怕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亦将不保。
次日,刑部衙门大堂。
“给本官上刑!”
刘体乾再度提审了徐瑛,只是一改昨天温和的好叔叔形象,却是一拍惊堂木地朗声道。
咦?
汪柏和徐贡元扭头狐疑地望着一眼刘体乾,发现此人进了一趟皇宫后,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般。
啊!
一身干净囚衣的徐瑛听到刘体乾竟然要对自己上刑,显得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刘体乾,一度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两个衙差很是干脆利索地将徐瑛用长棍按在地上,后面的人扒下徐瑛的裤子,便是露出了一个白嫩的屁股。
啪!
还不待徐瑛反应过来,两名身材高大的衙差便已经高高地扬起手上的杖棍,狠狠地砸向了那个屁股。
啊……
随着杖棍打下,屁股便是青了一块,痛得徐瑛当场便是叫了起来。
啪!啪!啪!
两名衙差并不理会徐瑛的惨叫,此时十分默契地轮番砸向徐瑛的屁股,很快整个屁股便被打得血肉模糊。
刘体乾看着发出杀猪性惨叫的徐瑛,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怜惜地质问道:“徐瑛,你毁堤淹田之事已经证据确凿,你招还是不招?”
咦?
徐贡元眨着眼睛不解地望向正义凛然的刘体乾,却是确定自己并没有得失忆症,刘体乾昨天可分明还一再生恨自己相信徐瑛是被徐光年诬告。
这才多久的时间,怎么就彻底改变了立场,竟然是要逼徐瑛招供。
“大人,徐光年是因为我当年阻止他侵占他人田产,所以诬告于我,冤枉啊!”徐瑛却是坚定着自己的说辞道。
刘体乾的脸上一沉,却是冷哼一声道:“分明是你在此狡辩,事到如此竟然还不招认,给本官狠狠地打!”
“刘尚书,此举……”徐贡元有心维持徐瑛,便是扭头想要劝阻刘体乾道。
刘体乾仿佛是吃了称铊铁了心,当即狠狠地怒斥道:“闭嘴!”
徐贡元终究只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卿,被这么一呵斥,却是不敢出言顶撞。
汪柏看着刘体乾态度上的变化,却是宛如局外人般,静静地观看着眼前的一切。
啪!啪!啪!
两名身体高大的衙差感受到刘体乾的强烈意志,便是将手上的杖棍举得更高,然后狠狠地砸在那血肉模糊的屁股上。
由于刑部衙门的板上带着细勾,在扬起板子的时候,还会挑起屁股上的细筋,却是加大了受刑之人的疼痛感。
啊……
徐瑛的屁股已经被打得稀巴烂,但仍旧感受到那一种钻心的疼痛,却是继续发出杀猪性的惨叫声。
刘体乾对着徐瑛的叫声充耳不闻,却是冷冷地望向爬在地上的徐瑛道:“徐瑛,别以为你不招认本官就拿你没办法,本官有的是让人招供的手段!”
“别打了!别打了!我招!我招!”
徐瑛跟自幼丧母的徐璠不同,从小便含着金钥匙出生,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现在感受到刘体乾的强烈意志,当即便是连连求饶道。
这……
徐贡元原本还想着该如此护住徐瑛以报复徐阶的提拔之恩,只是听到徐瑛竟然招了,亦是不由得傻眼了。
若说徐瑛打死不承认,那么这个事情只会陷于僵局中,毕竟徐光年并不能拿出实际性的证据,案子日久也不知从何查起。
只是偏偏地,这位徐三公子如此的不知轻重,却是连一顿板子都扛不住,竟然选择了招供。
汪柏看到徐瑛竟然招供,亦是愣了一下。却没想到这个难题竟然给刘体乾给破了,不由得古怪地扭头望了一眼刘体乾,还真是恶人还需恶人磨。
“让他画押!”刘体乾的脸色不改,对着旁边的人沉声地吩咐道。
徐瑛心知自己签字画押会带来极严重的后果,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犹豫,只是上前的衙差直接帮着他将手印按了上去。
徐体乾看着送上来的文书,亦是暗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乌纱帽算是保住了,然后扭头望向汪柏温和地道:“汪总宪,现在这个案子已经水落石出,我们今日便递上结案文书吧!”
事情到了这一步,徐党注重是要彻底毁灭,而汪柏是林晧然的心腹之一,而今他亦是想要跟汪柏修复关系。
“一切听凭刘尚书安排!”汪柏自然是乐见如此,当即便从善如流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