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倒杯水。”低语一句,傅玉筝站起来,脚步匆匆离了堂屋。
那边一直围着议论得热烈的三人立刻瞧向柳知夏。
“不装了?”柳知夏道。
薛青莲研制毒药无数,哪里就能让他们那么感兴趣,围着讨论半天。
实则每个人耳朵都竖得高高的,偷听这边动静瞧热闹呢。
“哥,你的黑心肠子全用来坑我了吧?咋对娇滴滴的姑娘就那么不解风情?”柳知秋低声吐槽,“我刚可瞧见了,人都被你气哭了,大娘明年愿望还能实现吗?”
“管好你自己,媳妇人选都还没有的人,有资格教训大哥?”柳知夏起身,朝外走去。
把柳知秋气得鼻子都歪了,“我是为他好,他还给我插刀,这真是我亲哥?”
“以血缘关系论,确实是亲的,当然,你可以不认。”薛青莲作高深状。
“滚犊子!我哥凭啥我不认啊?打虎不离亲兄弟,薛青莲我告诉你,你要是欺负我,我哥一准帮我你信不信?”
薛青莲懒懒翻了个白眼。欺负柳知秋?他敢么?福囡囡第一个跳出来整死他。
“囡囡,要不要跟上去瞧热闹?”柳知秋看着外面黑摸摸的,心里痒痒。
不知道大哥会怎么哄人。
月黑风高啊,氛围太好了!
“不去,回头让大哥知道了,我是不会有事,你么,就不一定了。”
柳知秋立即打了个哆嗦。
算了,忍着吧。
好奇心能害死猫。
他的命不比猫强多少。
堂屋外面,到处黑漆漆的,天幕上连颗星子都没有。
乡下农家,为了节省灯油,晚上不会在屋子里四处点灯。
即便现在日子好过了,也养成了习惯。
女子说出来倒水,厨房里没有点灯,根本看不见,如何倒水?
柳知夏轻叹,再是聪敏的女子,情绪纷乱的时候,说话做事也会露出破绽。
举步往灶房方向走去,脚步声很轻,刚走到灶房门口,便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隐忍呜咽。
像是受了伤的幼兽,悲伤,彷徨,无助。
柳知夏站了好一会,里面始终没有停下的迹象。
举步,踏入内。
眼睛适应了黑暗后,能在全然无光的地方看出隐约暗影。
女子就靠在灶房门口里侧,影子纤细而单薄。
此刻,只从她看不分明的单薄身影,都能感受到她从不轻易显露人前的脆弱。
他便看不得了,心里闷得极不舒坦。
上前,探手将女子拉起,拥入怀里。
“柳知夏!”女子惊叫,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情绪中,她竟然没有察觉到他是何时到来,“你放开我!”
刚才那么丢人的一幕,全被他看去了。
他该笑话她了吧。
自作清高拒绝了他,转过身,却跑到这里来偷哭!
“别哭了。”柳知夏轻道。
“我没哭。”她否认,声音里都是浓重鼻音。
“我说无妨,并非退缩,”他没有理会她的狡辩,将她的单薄拥在怀里,于这寒冷冬日,为她传递出他给的温暖,“我知道你有诸多顾虑,也有太多负担,是我太过唐突了,没有让你更了解我的为人,便贸然说出那样的话来,让你一时无法接受。”
怀里女子因着他的话慢慢安静下来后,他说,“无妨,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