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内衫,上身不着一缕,段廷苍白脸色泛起一团可以红云,将头扭过一边,“你快点,不穿衣服我冷!”
“现在刚入秋,白日温度便是不着衫,也不会风寒。”把对方堵得哑口无言,柳玉笙检查的动作并未停止,最后将他轻轻翻了个身。
视线顺着段廷平滑背脊往下,继而定在脊椎骨某处,伸手往那处按压。
“如何?可痛?”
段廷抿唇,摇头,“全无感觉。”
“这里少了一截骨头。”
段廷双手骤然扣住身下床单,不可置信转头看向少女。
“或是因为你下半身全无知觉,所以并未察觉体内残缺,而且,从外观上看,这处没有伤痕。”再次在少了一截脊椎骨的地方按压了下,柳玉笙道,“取走你骨头的人,医术极为高明。”
颤着唇,眸光浮动,段廷脸色在灯笼光照下,显得极为惨白,“这就是我双腿不能行走的原因?”
柳玉笙点头。
之后段廷一直没说过话,任由柳玉笙帮他把衣裳穿上,熄了灯笼准备打开房门时,才轻轻开口,“柳姑娘,少了一截骨头,还能医吗?”
“有点难度,可以试试。”柳玉笙所谓的难度,在于现有的医疗环境条件不够。
脊椎骨短缺,想要医治,需得植骨融合。
“柳姑娘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我是大夫,此乃医者本分,无需记情。”
朝他笑笑,柳玉笙步出诊室。
接下来一段时间,有得她忙活。
这里是古代,要进行手术,条件本就简陋。
若非有灵泉傍身,纵使她医术再高,她也不敢接下这个患者。
对于柳玉笙的诊治结果,柳家人没有多问。
他们对这些一窍不通,问也是白问。
一家子的生活没有因为家里多了个来求医的人而有所改变,该干活的干活,该收钱的收钱。
在柳家大院呆了几日,段廷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节奏。
每日里一到饭点,便跟酒老一样准时出现在饭桌,大快朵颐的同时,保持他的优雅。
饭后,由侍女推着轮椅,跟在柳老爷子屁股后头,或者去青河边上药田附近转悠转悠,或者去村口古槐树下听村子里老家伙交换八卦,端是自在悠闲。
杏花村,水土确实养人,只在柳家吃了几日饭菜,就觉出身子跟以往截然不同的变化。
不是很明显,但是对于他这种病久了的人来说,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能感觉得到。
这日午后,随着柳知秋一道去了趟杏花岭,在岭后摘了一篮子的葡萄,边回大院边往嘴里塞。
甫进门,还没将嘴里的葡萄皮儿吐出来,迎面便袭来一道劲风。
轮椅迅速后退,再次停稳之后,抬眸,看到了门里沉肃冷然的紫衣。
“王爷,多日未见,真是巧。”段廷笑道。
风青柏勾了下唇角,“是挺巧的,哦,对了,回来闻听廷王在此,我已经吩咐人将消息传给北仓。免得那边为了寻廷王,兴师动众,劳民伤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