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韪虽然恼怒,但知道事不可为之后,马上也对王生行礼致歉。
“郎君,此事我”
“无妨。”
对傻子,王生是不会生气的。
比起张祎来说,张韪还是太年轻了一些。
但关键是
他也不算小了。
看来张华是抓大不抓小啊。
找到了继承人之后,便放任老二了。
时下,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尤其张华还是一个大忙人,能够教育一个儿子成才,便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与卞粹张韪一道,王生很快走入司空府。
张华的司空府,布置很是简朴。
里面有什么华贵的花木,唯一的装饰,可能就是一条条满是藤蔓的过道。
这个藤蔓在秋日没有叶子,但也很庇荫。
当然,在秋日里面,庇荫其实没有什么用处。
三弯五绕之下,王生很快便到了司空府一处偏僻,但很雅致的所在。
老槐树下,有一个古旧的石亭,在这个石亭中央,有一个老人,背身站立。
看那身形,配上老槐树的落叶,还是有些萧瑟的。
“郎君,请罢。”
卞粹对着王生拱了拱手。
“嗯。”
王生应了一声,径直朝着石亭走去了。
“后辈王生,拜见张公。”
张华转身过来。
他年纪也不小而来,满是皱纹的脸,枯瘦的手臂,竹竿一样的身形彰显着岁月的痕迹,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让人丝毫不敢小觑。
“洛阳王生,许久不见了。”
说起来,这也是王生第二次见张华了,上此见张华,还是在太子宫和潘岳清谈的时候。
“能让张公记挂,小子惶恐。”
“你这个人,胆子最大,哪里会有你惶恐的事情。”
张华笑了笑。
“坐罢。”
在张华身前,有一个蒲团,张华跪坐下去之后,王生这才慢慢的跪坐下去。
“小郎君此次前来,太子可有什么吩咐?”
“张公怎知我是太子派来的?”
“你乘坐太子车辇,明眼人便能看出来了,你也不必奉承我,与我说实话就好了。”
张华眼睛眯着,脸上缀着笑容。
但这样的张华,却是给王生不少的压力。
“张公可知太子与中宫的关系?”
“当然知晓。”
“中宫将要废太子。”
“无稽之谈。”
张华面无表情的反驳。
“我王生本是贫寒憔悴之士,无官无职,甚至不知出身,太子宫当日,若不是张公及时出手,恐怕也没有小子的今日。士感恩于知己,因此才无所不言,而您对我还有怀疑吧?”
“郎君有话,但说无妨。”
王生的眼神也锐利起来了。
“倘若中宫真要废太子,张公会如何做?”
“假令有这回事,君准备如何应付呢?”
张华直接把问题丢回给王生。
“东宫才高德重的人如林,四个卫率有精兵万人,张公居宰辅重位,如果能得到您的命令,朝见陛下,总领尚书事,将贾后废黜至金墉城,那只需要两个宦官就行了。”
张华却是轻轻一笑。
“现今陛下在位,太子是陛下子嗣,老朽又没有接受废立的诏命,唐突做这种事,是眼中没有一国之君,人子之父,而且是以不孝昭示天下。即使能成功,也不免获罪,何况外戚权臣满朝,权威不在一人,怎么能安然无事呢?”
张华,果然还是擅长和稀泥啊!
王生心中感慨一声,再说道:“倘若太子要对中宫下手,张公会如何做?”
听到王生这句话,张华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枯槁的瘦弱身躯,刹那间迸发出强大的气势出来。
“你是说,太子要对中宫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