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阅读理解之后,就算是这本书是他写的,一百个读者眼中,恐怕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
做出的理解,恐怕是作者自己都没有想过的东西。
“后续尚在构思,前文不过稍稍着墨”
其实也不算是点滴了。
过不了多久,恐怕就要黛玉葬花了。
“君侯笔下,秦可卿是怎样的人?”
秦可卿?
王生愣了一下。
“长得袅娜纤巧,性格风流,行事又温柔和平,深得贾母等人的欢心。但公公贾珍与她关系暧昧,致使其年轻早夭。”
“只是你书中,只是一笔带过,她是如何死的?”
照理说,秦可卿与家公私通,按照封建礼教来说,自然是十恶不赦的,然而,秦可卿也不过可怜人而已。
“自尽而死。”
“为何自尽?”
皇后王惠风黛眉微皱,看起来很不高兴。
“她不过是可怜人而已。”
“正是因为可怜人,最后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况且她做的事情,如何容于贾府?”
说罢,王生对着幽兰宫女说道:“拿纸笔过来。”
好在他脑子里面对红楼梦的信息不少,在纸笔拿到之后,洋洋洒洒便是数千言,便将秦可卿是如何死的整个过程细细的写了下来。
其实故事也很简单:
秦可卿生性风流,和公公贾珍有染,有次他们幽会时遇上前来探访的贾蔷,为了安全起见,两人将约会地点改在了天香楼,此后,二人频频在天香楼幽会,并让丫鬟瑞珠把风。
某次,秦可卿不小心将自己的簪子落在天香楼,被丫鬟宝珠捡到了,虽然想独吞,但由于很容易让人看出这簪子是秦可卿的,于是丫鬟宝珠打算上交,在路上遇到了尤氏。
先前在府中尤氏就听到一些关于秦可卿的风言风语,看到簪子后,尤氏半信半疑,带着贾蓉跟踪秦可卿,打算来个抓奸在床,结果还真的被他们抓到了,由于丫鬟瑞珠的疏忽,尤氏二人当场撞破秦可卿和贾珍的奸情。
此事后,满府都在议论这桩丑事,贾母对秦可卿的态度也一落千丈,刑夫人和尤氏也对她冷眼相看,秦可卿在府中的地位越来越微妙,最后,众人商议,认为秦可卿之事若是传出去对贾府的名声十分不好,应该让她自尽以阻止丑闻的传播。
秦可卿自知在贾府难以生存下去,于是在天香楼自尽。主子已死,瑞珠觉得自己也难以落得好下场,于是触柱而亡,而丫鬟宝珠觉得是自己的缘故,才让这桩事暴露,愧疚之下主动替秦可卿守灵。
秦可卿死后,最伤心的就是贾珍的了,在《红楼梦》里,秦可卿的丧礼极尽奢华,停灵七七四十九日,连棺材板也是贾珍亲自挑选的,为了让丧礼更加风光,贾珍还请了凤姐来帮忙协理,并通过大内红人戴权,给贾蓉捐了个龙禁尉的前程。
看完之后,皇后王惠风显然是沉默下来了。
她最喜欢的就是王生陛下的秦可卿。
或许是因为当时她被皇帝冷落,与秦可卿在贾府的境遇产生了共鸣。
现在知晓秦可卿如此结局,他心中自然不悦。
“不能改一改?”
“笔已落下,无可更改。”
“也罢。”
王惠风倒是没有继续纠缠。
“那君侯觉得宝玉何许人?”
接下来,王生化身说书人,将《石头记》里面的故事,可以说是从头讲到尾,每回大概,人物设定
不知不觉,这时间过得飞快。
“殿下,已经是到用午膳的时间了。”
皇后王惠风点了点头,但并没有理会。
“皇后殿下,臣下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臣下便先告退了,公务繁忙”
说是要教两位皇子,但实际上,两位皇子已经是睡着了。
说书是很困的。
尤其是这两个人连字都不会写,对石头记里面的情节,那就更不懂了。
石头记从来就不是什么儿童读物。
“留下来与本宫一道用膳罢。”
“如此隆恩,外臣心中感佩,然而,臣下并非殿下亲族”
“便陪这两位皇子用膳。”
皇后王惠风看了王生一眼。
“你写得出这种书,胆子还这般小?”
我这书很正经好不好?
就在王生左右为难的时候,大内官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了。
“陛下至显阳殿用膳。”
皇帝要来了?
皇后王惠风脸上显得有些惊慌。
就像是做了什么措施,被抓到了一般。
她给了幽兰宫女一个眼神,后者马上会意。
用屏风将王生隔开,接着,便是梳妆台前又换了服饰。
移开屏风之后,之前的小家碧玉,艳色容装已经是消失不见了,现在换成的,则是母仪天下的威仪宫装。
皇后将那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挽成一个扇形高髻、头上戴着锏镀金凤簪、银镀金嵌宝蝴蝶簪、朝阳五凤挂珠钗、赤金盘螭巊珞圈、都是用最好的材料制成的、金光闪闪、十分高贵、脖间戴着圣尊翡翠珍珠项链、这是用民间最好的翡翠和珍珠铸造而成、耳上坠着纯黑水晶吊坠、中指上戴着白玉指环,整理好衣着、变莲步踏出宫殿。
王生自然是躬身跟在身后。
没过多久,一阵爽朗的声音便从殿外传来了。
“哈哈哈,爱卿今日拜会,朕却是睡了懒觉,未能与爱卿促膝长谈,好在爱卿现在还在宫中,省得我派人去广元侯府召见,说起来,若是我现在将爱卿召见,公主恐怕对朕就要多有怨言了。”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王生对着皇帝司马遹行了一礼,后者则是上前将扶了起来。
“大内官,去将午膳送进来罢。”
“诺。”
大内官连忙去吩咐其中事宜。
走入偏殿,司马遹看到躺在床榻上的两个皇子,愣了一下。
“臧儿与尚儿怎会在此?”
皇后王惠风见到司马遹提起这件事,直接说道:“臣妾见两位皇子也到了蒙学的年纪,论起文采武功,广元侯若是第一,恐怕没人敢说第二,故此,臣妾欲让广元侯做两位皇子的老师,不想广元侯推推挪挪,硬是不肯应下来。”
不应?
王生转头看向王生,说道:“皇子之师确实非同一般,但皇后说得对,你确实是不二人选。”
之前司马遹还在想着怎么安排王生的工作,以及赏赐。
现在好了!
皇子之师!
等他立了太子,便是太子之师!
如此,便可以名正言顺将广元侯手上的兵权给拿下来了。
而且广元侯还不能说什么,反而对他感恩戴德!
不过
恐怕广元侯也看出了这一点,加之,皇后毕竟与琅琊王氏关系匪浅。
广元侯最是谨慎,对他也忠诚,这种事情,若是没有他的首肯,广元侯确实是不敢做决定。
想通这一点,皇帝笑吟吟的看向王生,说道:“如何?莫非朕的两位皇儿,不配做你的弟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生岂敢拒绝?
做了皇子的老师,倒也不是不可以。
皇帝觉得削了他的兵权,对王生来说,何尝不是降低了皇帝的戒心。
王生回到雒阳,原本想的,就是低调!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个皇子之师,倒是变相的达成了他的目标。
不过
王生看着眼睛眯成月牙儿的皇后,突然感觉,或许他在雒阳真正的危险,是来自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