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甫慢条斯理说道:“今日前来,求李相办两件事。”
李白垚谦逊道:“王爷有令,尽管派人吩咐就好,何来求字。”
刘甫笑道:“我这人的脾性,你也知道,自作主张惯了,可有些难题,还得依仗李相帮忙,比如伸手要钱。”
李白垚面如平湖道:“瑞王执掌兵部礼部,又兼任保宁大都护,不知替哪个部堂来要钱。”
“天下万事皆易,唯独要钱难以开口,一谈钱,总觉得比平日矮半头。”刘甫摇头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朝廷不是准备调换六大都护吗?为了慎重起见,礼部,兵部,保宁,都需要银子来斡旋,不把他们拖欠的军饷补齐,万一发生哗变,你我难辞其咎。”
李白垚惊讶道:“王爷,据我所知,六大都护府中,确实拖欠了不少军饷,可唯独保宁满响满额不曾亏待过,另外五大都护没来找我要钱,唯独您开了金口,他们心里该如何作想?”
刘甫皮笑肉不笑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李相在圣人身边呆久了,不知下面辛苦。那几十万大军,养好了是守家犬,养不好就是洪水猛兽,不饿肚子是底线,还要适当喂肉解馋,否则发起性子来,真会咬人的。”
李白垚刮着茶碗边缘沉默不语,直至悠然喝进去半碗菜,才勉为其难说道:“保宁军费充裕,兵器甲胄为大宁之最,若是刻意偏袒,其它五大都护府的府兵会不会心生不满,他们若生出哗变,谁能担待的起?而且国库确实没钱了,燕云十八骑的赏金都拖欠着呢,缓了又缓,迟了又迟,想要拆东墙补西墙都找不到墙在哪里,赵国公昨日还在殿内发牢骚,说将士们拎着脑袋奋力死战,替大宁守国门,到头来养家糊口的银子都没着落,王爷当时也在场,我这中书令,哎!恨不得找处地缝钻进去。”
一番话连消带打,深得庙堂精髓。
刘甫威严五官流露出不满神色,将茶杯重重一顿,随后微微一笑,春风化雨,“李相为大宁操碎了心,是本王考虑不周。可话说回来,保宁都护府的军饷可以不发,那六大都护互调,总该给兵部和礼部拨些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