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152：行动（十）【求月票】

“怎么回事，还未处理好吗？”

属官耗费的时间有点久。

杨都尉本就不多的耐心耗尽。马蹄踩着水坑，溅起泥巴色水花。他御马上前，一袭狰狞兽头甲胄，居高临下看着佝偻着脊背的老者，带给后者莫大压迫，吓得肩膀都在颤抖。

“便是这两个？”

属官如实回答。

杨都尉淡淡扫过满脸沧桑的老者以及干瘪削瘦的牧童。爷孙二人脸上带着常年劳作暴晒后的晒伤瘢痕，手指生过冻疮。老者头戴缺角的破斗笠，牧童披着宽大的老旧蓑衣。

横看竖看都是这世道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根本不是他担心的贼人，杨都尉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但心头窝着的火气还未撒干净。

“你俩这时辰不归家，在山上乱窜什么？”

老者动了动唇，狼狈又冤枉地道：“兵爷明鉴啊，非是我等不肯回家，实在是……”

老者诚惶诚恐地道：“不敢不敢。”

大概觉得自己说还不够，拽了拽孙子的破裤腿，示意孙儿也感激杨都尉的大人大量。

何必派遣斥候去跟踪查探？

他看看杨都尉他们来的方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虽未开口，但浑浊的双眸已经将沧桑和为难说了个干净。杨都尉心头火气，冷哼道：“你这老货是控诉我等拦了你的道？”

杨都尉说不过这些文士。

翟乐喊住老者可不是为了吃橘子。但老者这般热情, 倒是让他有些不太好意思。

说完牵着老牛继续上路，他不敢离税银队伍太近，但也不敢离山道太远，生怕夜色黑下来会迷路。税银队伍向前，这对爷孙向后，二者相向而行，足足过了小半刻钟才分离。

翟欢并未明说, 只是淡声说了句：“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对爷孙若真是无辜, 只是巧合出现，便不用打搅他们，以免坏了都尉的好名声。若他们有问题，抓人岂不打草惊蛇？”

但凡老人家里有贩枣卖酒的营生, 仅需其一，他也心满意足。可他的小心思无人了解, 阿兄还笑他。老者看着生得俊俏、穿得富贵可脑子有点病的后生, 缓缓道：“家中没卖酒, 但我儿在时爱酒, 一次能喝三大坛。”

看着这一幕的翟欢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

一句话正反他们都有说辞。

翟乐见他真不笑, 这才转头再问老者。

翟乐遗憾地瘪了瘪嘴。

每隔八天能起一卦。

翟乐私下问堂兄：“那对爷孙……”

杨都尉暗道晦气, 竟还是个结巴。

因为雨势影响，税银队伍想走快也走不了，杨都尉谨慎起见也采纳了翟欢的建议。

他被杨都尉的话吓得面无人色。

翟乐掩盖失落, 神色温和地叮嘱：“没了没了，老丈且去，山路湿滑，注意安全。”

“给你家孙儿吃吧。”

老者一边点着头一边费劲儿将不怎么听话的老牛往路边拽，让出大路。税银队伍继续如蜗牛一般缓慢爬行, 老牛也驮着牧童, 在老者的牵动下慢慢往前走，直到——

翟欢道：“跟着那对爷孙看看。”

老者谢道：“谢兵爷关心。”

这会儿，迎面走来一老一少俩爷孙。

看似非常逆天的文士之道也有不少限制，例如无法指定起卦对象，只显示卦象，消耗的文气还不小。种种限制，他一般不怎么用它，这次也是出于谨慎才用了一次。

老者讨好翟乐，看了眼孙子, 叹道：“他吃两个得了，咱这些人本也不配。兵爷若要吃，剩下的都给兵爷送来。家里还晒了不少橘子皮干, 橘子皮泡点水喝喝，挺有滋味。”

翟乐笑着上前喊住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