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890:兼职墨家钜子(下)【求月票】
“咱们姑且就以挖掘机当例子。”
一众墨者点头如捣蒜:“嗯嗯!”
沈棠说得口干,有眼色的墨者立马端来一杯茶水,顾池和康时对此举蹙眉。虽说武胆武者/文心文士的实力和体质远超常人,但不意味着毒不死,入口之物更需谨慎。
即便这些墨者确实身世清白。
“挖掘机主要是用来挖掘和运输,这点大家伙儿有目共睹。将它用于开垦荒田也确实比单纯人力的效率更高,但这不对口!人生病了,尚需对症下药,一人一张药方,田地自然也一样。不同地方的田,情况也各不相同。有些田干燥,有些田湿润,有些田布满碎石,有些田根系交错……这些田难道都用相同的挖掘机狠凿猛挖吗?再者,一块田若想收成好,那得深耕细作,肥力高,作物不易伏倒,寻常挖掘机能兼顾这么多吗?”
北啾立马就能举一反三。
“主公的意思是需要针对不同的田,开出不同的药方?也就是不同的挖掘机?”
沈棠满意地点点头:“就是如此。”
嗯嗯嗯,孺子可教。
为了让众人能有更加清晰直观的认知,沈棠抬手,用文气在掌心化出一架小型挖掘机的大致轮廓,跟着又将铲斗截下来,再化出一个抓夹样式的轮廓填到原先铲斗位置。
“你那个收割器具的点子别提了,这是割作物吗?一刀子下去田里不剩活人!”
沈棠语速飞快:“这些器具不能都往下操作啊,还能换个思路往上!若是普通人的力气,扛一根一人粗的木头根本扛不起来,但将挖掘机改改,是不是可以吊起来?”
抓夹深入土中,锯齿可将土块切断,土层下的杂物也会被翻上来,提问的墨者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喃喃自语道:“若是如此,上面的锯齿能横着排,也能竖着排?”
播种也能用器具代替吗?
半晌憋不出一个字,气得一屁股坐下。女人哼了声,也跟着坐下,但姿态却骄傲得仿佛打了大胜仗的将军,周遭墨者无不佩服。她的思路很好,确实能漂亮解决问题。
一时间,营帐叽叽喳喳,火药十足。
又有墨者托腮:“这样,粮种肯定不能直接撒土上,要事先挖距离等同的坑?”
文中机械内容都是瞎掰的,有问题的我明天修改。
而她宠辱不惊,处事不变:“诸君方才的探讨,我都认真思索了一番,其实各有各的长处,令人甚是敬佩!但,我有一言——诸君不妨都试一试。毕竟,实践出真知!”
短短五字,寥寥数言,振聋发聩!
有墨者感觉体内的“气”流动得更加顺畅,没了此前细微的滞涩感,也有人觉得耳清目明,进入一种似虚非虚、似实非实的玄妙状态,更多的墨者则是拍掌大叫“好”!
沈棠面上的笑容略有僵硬。
嘴上说说是容易,但如何操控“抓夹”却是个头疼问题,内部结构复杂而精密。即便问题再令人头疼,眼前这些墨者会努力攻克的。沈棠只需要开口提要求、画大饼!
实践出真知?
墨者们琢磨这句话。
笑着道:“点拨不敢说,我只是有些想法,例如可以在挖掘机的动臂斗杆做文章。铲斗可以换个样式,将它从铲改为夹。”
北啾又提供其他思路:“师叔,我以为也不用纠结箭锥挖坑,其实可以直接开沟,在器具上安个能开沟的刀子。圆盘这个点子也能继续用着。在圆盘之上,等距离开槽,让种子从槽中流出。圆盘从沟上滚过,种子不就全部落于沟中?土壤埋上即可!”
“分明是我的想法更适合当下!”
div css=&ot;ntentadv&ot; “什么脑子,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沈棠并未露出任何不悦之色。
对于墨者而言,主公和钜子是不一样的。尽管这两个身份都是统帅,但墨者在未来可能因为理念而离开主公,绝对不会背弃他们的钜子!他们提出这个请求,一则钦佩主公的能力,二则感激她拯救了墨者传承,三则,也有一点儿……不,很大的私心。
“墨者,这么凶的吗?”
沈棠握拳将化出的虚影抓碎。
“哼,斗了半辈子,你羡慕我能有‘气’?我跟你说,这点子我肯定能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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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去了。
顾池道:“嘴上能骂,内心更吵。”
被嘲讽的气红了脸:“你——”
反正都是画饼为什么不能往大了画?
见二人表情,她理直气壮地道:“以往在前线打仗布置军事防线,建造高塔的时候,不也有用滑轮之类的玩意儿节省气力?为什么不能干脆省力省到底?要不是打仗可以直接用士气化出攻城器械,诸如投石车这些玩意儿,咱们还得耗费人力制造……”
她双手捂着头,顾池双手捂着耳。
这么干多耗费体力精力?能偷懒吗?
有墨者抓抓头发:“可以做个类似箭锥的器具用以挖坑。农人只需拿着器具,在土里一戳一个坑,一戳一个坑?不对,这样还不如用锄头凿。不如将箭锥做成一排?”
一众墨者愈发敬佩沈棠的胸襟。
画大饼,有嘴就行。
“谁羡慕了?谁没气还能活着?”
“这个应该听我的!”
顾池和康时同时投来惊悚的目光。
还是死?
也许是几息,也许是更长时间,坐在上位的仁慈君主眸底闪过些许错愕,又将错愕化成一团溺死人的温柔,看得人心都化了。
“农田的需求当然不止这么一点,垦耕只是最初的步骤,之后还要播种呢,播种这个步骤是不是也能用类似的器具,让农人偷个懒呢?待作物成熟,是不是也能一口气将成熟作物都收了?当然了,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咱们不图一口气做到,分成一小口一小口也行!”这么看,她的要求也不苛刻。
北啾这边有些傻眼:“播、播种?”
沈棠这个罪魁祸首满脸的惊吓。
田地是不好伺候的。
谁都没发现沈棠三人不知何时已经挪到帐外,帐内的墨者从交流到互喷,再进化到撸袖动手。一个个争得脸红脖子粗,一边吵,一边喷,一边以理服人,以力服人。
她在内心不断对自己说——
这个承诺不可谓不重!
不少墨者都听红了眼睛。
北啾咬咬牙,仍是坚定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