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序坐了很久，一直到看不见盛渺为止。

车内幽暗，他一袭正装轻靠在真皮椅背上，更彰显出气质冷贵。

前头司机也默默的，良久他斟酌了下轻问：“陆总，是回别墅吗？”

陆怀序正要说话，手机响了。

是他母亲打来的。

陆怀序接起，握着手机的手掌修长骨节分明分外漂亮。但他语气却稍显冷淡：“什么事？”

陆宅。

陆夫人穿着华贵的睡袍，靠坐在名贵织锦的沙发内，她手上捏着几张新鲜的照片——陆怀序跟盛渺坐在车内，盛渺手里抱着狗。

陆夫人质问儿子：“你跟盛渺离婚了，就没有必要走那么近！这让外界怎么想？也让有意跟我们陆家联姻的名门千金怎么想？”

陆怀序换了个适合的姿势，没有说话。

陆夫人以为他态度松动，继续道：“在这些名媛里，我最看好的还是倾城。论家世容貌，她都不输盛渺……陆怀序，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你应该也清楚，陆氏集团不能没有总裁夫人。”

陆怀序语气冷淡：“没有感觉！”

他又轻轻揉了下额头，声音更冷了些：“我说过，不希望你过问我的私事！”

陆夫人气到了：“我是你妈！陆怀序，就算你现在对盛渺再殷勤又怎么样，心死的女人不会回心转意的，她不可能跟你复婚……”

陆怀序正要说话，手机那头嘈杂起来。

“老太太……老太太……”

“夫人，老太太听见您的电话，昏过去了！要赶紧送医院！”

……

深夜，陆氏医院病房。

陆老太太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一直不肯说话，也不肯吃东西。

陆夫人识趣儿：这老东西是膈应自己呢！

正巧，陆夫人也不想尽孝于床头，她起身整理了下身上衣裳对陆怀序说：“那你留这儿照顾奶奶！明早我再过来。”

陆怀序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

西装外套脱了，整齐平放在沙发背上，他倾身手肘撑在膝头，手掌合上金字塔尖的形状，面上淡淡的。

闻言，他只轻嗯一声，并未起身。

陆夫人已经习惯他的冷淡，很勉强地笑了下，在深夜离开医院……

她才走，病房门缓缓合上。

瘫在床上的老太太一下子活了过来，她拿手捶着孙子的肩，压着声音骂他不争气：“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跟渺渺离婚了？陆怀序你心里还有奶奶嘛？渺渺那么好，你光知道欺负她！”

老太太还不解气，又狠狠捶了几下：“我不管，你现在就把她接过来……你给人家下跪认错，求她回来！”

陆怀序任打任骂。

等老太太气消了他才开口，声音嘶哑不堪：“我做了让她难过的事情！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也可能一辈子也不回来了！”

老太太目光灼灼：“你对她干啥子事了？”

陆怀序赫然。

他对盛渺做的那些事儿，实在难以启齿……

他能跟老太太说他让心理医生研究盛渺，他能对老太太说，那晚他在书房对盛渺做了那种事情，他能说他在危急时候选择保护了白筱筱，让盛渺失去了梦想……

这些，他都说不出口。

因为这里面每一件，都足以让盛渺跟他一别两宽。

陆怀序陷入回忆，沉默不语。

他不出声，老太太急到不行，死命拍他的手：“对不起人家，就赶紧把人找回来！你再拖着，渺渺被旁人追去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