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散雨收。
两人相拥着,喘息,其实一次远远不够。
但谁也没有再来一次的意思。
他们就这么默默地抱在一起,默默地消化着小何欢可以手术的喜悦之中,此时此刻,无论从身体还是灵魂他们是同频的。
半晌,身上热汗凉掉。
盛时宴低头含吻她的嘴唇,声音非常低哑地问了一声:“你跟宋祖新……”
他想问她,他们到哪步了!
男人都在意这个。
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又觉得自己实在没有立场,于是又将话头咽了下去……但孟烟明白他的意思。
她从他身上下来,翻到一旁的沙发上靠着。
浴衣遮住身子,但掩不住细腻的肌肤,还有一身的红痕。
她垂眸,长长的睫毛在水晶灯的照射下,投下两小排密实的阴影,给她的容颜添了几分精致感。她的声音亦是淡淡的,她说:“盛时宴,刚刚的事情不算什么!你就当作是一场毫无负担的男欢女爱吧!”
“过了今天,就当没有发生过。”
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盛时宴听得额头青筋直跳,他恨不得将她掐死,但他也实在摸不准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她跟那个叫宋祖新的,究竟有没有过……
孟烟笑意更淡:“我跟他有没有,都跟你没有关系!盛时宴,我们彼此之间的身体都是自由的。”
他被她气到,说了一句粗话:“刚刚叫得那么浪!是不是宋祖新没有满足你?”
“你管不着。”
孟烟没跟他解释,她也不必要解释。
这一场情事,其实只是意外,以后不会再有,她也不可能跟他有什么情感上的瓜葛。
她套上浴衣,又拎了自己湿溚溚的衣服,径自朝着门口走。
握住门把手时,她低声开口:“半小时在酒店大堂集中。”
盛时宴没有出声。
他黝黑的眸子,盯着她的背影瞧,喉咙一上一下地滚动。
半晌,他拾起烟盒,掏出一根雪白香烟。
……
孟烟回房时,在门口撞见沈辞书。
明显,他已经知道配型的事情,神情轻松了不少。
他看着孟烟身上的浴衣,向来斯文的嗓音带了一丝沙哑:“你跟他复合了?”
他没有叫小姑。
他的语气里,透着一抹平辈才有的闲呢。
孟烟并未注意到,她低头看着能滴水的衣裳,轻声说:“不是!只是成年人之间的意外。”
沈辞书目光深深。
他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太久,轻点了下头:“那收拾行李吧!我们立即回b市。”
孟烟轻嗯一声。
她刷卡进了套房,才合上门,她就轻靠在门板上。
她亦是女人,
她曾经是那样热烈的爱过恨过盛时宴,她说只是一场意外,事实上她哪里真的能有那样洒脱,但是即使跟他相拥时,心悸加速,她仍不愿意再轻易踏进他的情网,那些伤害并不是说忘就忘了的……
孟烟仰头,平息了五分钟开始收拾行李。
她下定决心,
所以,在他们返回b市的时候,她待盛时宴的态度虽缓和了一些,但仍是冷冷淡淡的,丝毫不像才有过男欢女爱的样子。
盛时宴什么人?
他怎会不懂?
他猜测,她其实是后悔了,后悔跟他发生关系,而且她也用自己的态度告诉他她的意思,就是一切没有改变。
一路上,他望着她的目光,都是晦暗莫测。
他们赶回b市,甚至来不及回家,直接去了医院。
主治医生见了他们,确定了骨髓的匹配,但最后他要求跟盛时宴单独谈谈……
盛时宴一怔。
随即,他冲孟烟跟沈辞书说:“我跟医生谈谈,你们去看看孩子……已经好几天没有见了。”
孟烟没有疑心。
倒是沈辞书目光微深。
等他们离开,盛时宴走过去关上门,回头时他看着医生,目光平静:“林院长有话直接说没事儿。”
林院长斟酌了一下道:“盛先生,我看了您最近的一次体检报告。您在一年前捐过一次肝,虽然新肝已经长好,但是您的身体各项数据还是不太符合捐赠骨髓的指标,我必须要跟你说的是,如果捐赠以后您的免疫系统失去平衡,那么您的身体有可能像是金字塔一样,哗啦啦地全部倒下来……而且那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这一次的捐赠,您要冒很大的风险。”
林院长知道,小何欢不是盛时宴亲生,所以说得格外仔细。
他的意思是让盛时宴考虑。
毕竟人都是利己的,没有谁,要为了谁牺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