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也是可以的,不过写字可不比画画简单啊。”老爷爷提醒她。
写的字不仅要能看清笔画,让人认出来是什么字,还要一笔连成,否则这糖人就不完整了。
年宿宿思考着要如何写,迟迟没有动手。
“秦君郁”三个字笔画太多了,一个铁盘根本写不下,而且很可能会糊成一团,最后她决定单写一个“秦”字。
有了思路,她便动起手来。
滚烫的糖浆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游走摆动,像条灵活的小蛇。
秦君郁全神贯注,她写到一半时他就认出来了,笑容逐渐浮现出来。
原以为她会写自己的名字的,没想到她写的是他的姓。
这种幸福和惊喜是旁人体会不到的。
比如老爷爷。
“姑娘啊,这是不是少了一笔啊?“他挠挠花白的后脑勺,认真端详着铁盘上的字。
年宿宿尴尬一笑,是写得不太完美,但对她来说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是第一次。将木签放上去,让未完全凝固的糖浆牢牢锁在签子上。
一个糖人就做好了。
她举起“秦”字,递给他,“呐,怎么样?”
秦君郁一脸满意,“很好。”
他没接糖人,而是攥着她的手腕往上提了提示意她起来。
年宿宿猜到他要干嘛,便主动让出了位置。
秦君郁虽然也是新手,但胜在有书法的底子,强者从不抱怨环境,他那一手天下无双的瘦金体,就算手握铁勺,用糖浆做墨,也能写得构好。
老爷爷目瞪口呆,看着铁盆上的“年”字久久合不上下巴。
“这位公子写得真好啊。”
因为秦君郁写得字实在太漂亮了,引得不少人围观,甚至有人出高价请他为自己写字,呼声越来越高,但秦君郁没有答应,放下一锭银子,拉起年宿宿跑了。
两人手握糖人,迎着刺骨的寒风跑出人群,等到了空旷的地方才停下。
“呼……”年宿宿大口大口喘气,小脸红扑扑的,斗蓬的毛边绒毛堆在她脸颊周围,像个沾了胭脂的糯米团子。
他们交换了糖人,年宿宿拿着自己的“年”,秦君郁拿着“秦”。
若是有手机,年宿宿一定会拍照记录下来,可惜在这个时代,美好的记忆都只能存在脑子里。
她咬下糖人的一角,味道平平无奇,甚至没有平时吃的麦芽糖酥好吃,可因为做糖人的人很重要,糖人也变得珍贵起来。
秦君郁一个不爱吃甜食的人吃了一大半,最后实在受不住,剩下半边没舍得扔,用手帕包好收了进来。
他们一起登上城楼。
从城楼上往下看,下面的人潮、灯火,如同一条银河,蜿蜒绵亘。
他们听不到熙熙攘攘的人声,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传来阵阵寒凉。
年宿宿打了个寒颤。
幸好秦君郁有先见之明,让人把斗蓬给她取来了,否则不知道得冻成什么样呢。
她搓搓冰凉的双手笑了,笑意渐浓,她抬眸看他,“殿下,你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吗?”
秦君郁点头,他记得,他当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