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深啊!我这个做爷爷的,是不是对晋阳关心不够?”
李根深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缓步走上前,坐在顾德福对面。
“爸,您年纪大了,精力有限,顾不过来也正常。”
“再说,晋阳也不是需要操心的性子啊!”
“您,是听说了什么吗?”
顾德福满脸疲惫,捏了捏眉心。
“就是听有些单位的人说,晋阳在为难一个姓林的小同志。”
“好像是,叫林野?”
“咱们家的家训其一,不就是不能以身份仗势欺人吗?”
在打听这事儿的时候,他也问过单位的人,确定晋阳说的是,卡林野的章程。
也得亏打了这么多电话,不然他都不知道那小同志叫什么名儿。
李根深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顾德福察觉到什么,放下手。
“怎么,你认识这个叫林野的小同志?”
李根深急忙摇头,含糊解释道。
“爸,别人不了解您孙子,您自己还不了解吗?”
“晋阳那性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估计,是帮人了难,不得已打了个招呼。”
“回头,我好好问问他。”
顾德福嗯了一声:“我这个当爷爷的精力有限,你这个当爸的得多关心一点晋阳,知道吗?”
李根深点头,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末了,又像是想到什么,多问了一句。
“爸,你跟那个林野,见过面了?”
“见过,还不止见过一次……”
“怎么了?”
李根深扯了扯嘴角,摇摇头。
“没什么,就是觉得,如果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
“到时候,我会亲自带着晋阳去跟他道个歉。”
顾德福也没多想,点点头。
“是该好好道歉……”
李根深从顾家出来,火烧火燎的去了顾晋阳的单位。
顾晋阳这会儿才刚下班,还没上车,就被李根深一脚踹翻在地。
“爸?”
顾晋阳看着不远处还亮着灯的办公室,生怕被人看见。
李根深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抽出皮带,对着顾晋阳劈头盖脸的一顿抽。
“爸什么爸?我才要叫你爸!”
“你在背后对林野下手,我没意见,可你蠢到让林野找上了你爷爷,你脑子呢?被狗吃了?”
顾晋阳顾不得阻拦,满脸震惊。
“什么?”
林野和他爷爷,相认了?
不远处的门卫听到动静,打着手电筒往巷子里走来。
“顾晋阳同志?你没事儿吧?”
李根深发泄了一通怒气,重新扣好皮带,上了车。
顾晋阳也怕这事儿传出去丢脸,赶紧起身,抹了把脸上的血上了车。
“没事,我摔了一跤!”
他发动吉普车,一脚油门踩下去,差点把门卫大爷撞翻在地。
车驶出老远,顾晋阳才得空问了句。
“到底怎么回事?”
李根深把顾德福说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最后把这个烂摊子还给顾晋阳。
“我警告你,这事儿要是不能解决妥当,你跟林野,就真的得换回来了。”
“我反正不亏,怎么都能得个儿子,你自己看着办。”
他让顾晋阳把他送到单位,直接下车。
顾晋阳坐在车里咬牙切齿捶打着方向盘,发泄着内心的愤怒。
等缓过劲儿,他看了看后视镜里狼狈的自己,深吸一口气。
现在爷爷已经见过林野,他再去说什么也没用。
不如,去找二爷爷帮忙吹吹风?
二爷爷对林野的印象,可不好。
想到这,顾晋阳也不管是半夜了,直接开车去了顾德全家。
顾晋阳敲了敲门,没多久,顾德全就来应了声。
“来了,这么晚了,谁啊?”
一开门,见到顾晋阳满脸是血的样儿,顾德全吓了一跳。
“哎哟喂,晋阳?你,你这是怎么了?”
“快,快进来。”
顾晋阳苦苦一笑,擦了擦嘴角的血。
“还不是跟那林野碰上了?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揍了我一顿,这是还在记恨上次的事儿呢!”
“这么晚了,我也不敢回去,怕吓着爷爷。”
“只能来您这儿躲一躲,二爷爷,您这儿有药吗?”
顾德全满脸心疼,赶紧从屋里拿出了药箱。
“那混小子,怎么这么大的记恨心?”
“看着挺严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他粗手笨脚的想给顾晋阳上药,却不小心按到了顾晋阳的伤口。
顾晋阳疼的浑身一哆嗦,急忙看向房间。
“二爷爷,能让二奶奶来帮我上药吗?”
一提这事儿,顾德全就有气,哼了一声。
“别提了,你二奶奶跟魔怔了似的,前几天非要闹着去德市。”
“我不让,她昨儿个早上偷偷溜了,就给我留了一封信,说去看看就回来。”
“我也就奇了怪了,咱两又不是德市人,那德市有啥好看的?”
这话,像是惊雷一样,在顾晋阳耳边炸开。
德市能有啥好看的?不就是他在德市下的白鹤镇出生的?
该死的老婆子,肯定是为这事儿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