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使用的花机关子弹早就打光了,这会换上了另一名侦察连战士使用的三八大盖,转头看了看腹部中弹的侯队长,给侯队长留下了两颗手榴弹。
“老侯,你够硬,是个汉子!”
侯队长靠在土墙上,忍着疼痛将手榴弹的后盖拧开,慢腾腾的将两颗手榴弹藏在怀里,嘴角扯出意思笑容:“有了这两颗手榴弹,这回应该够本了!”
这会的功夫,小鬼子看出了对面的八路军已经没有了弹药,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三顺子,今天再教你一个规矩,新一团的战士在战场上,从来没有背后中枪的,上刺刀,跟小鬼子拼了!”李全大吼道,从土墙后一跃而出。
这会小鬼子也起了戏弄的意思,转眼间,十几名小鬼子将李全、三顺子两人团团围住。
这场遭遇战打的小鬼子军曹心惊不已,对方只有区区数人,而已方则是一个不满编的步兵小队的兵力,却迟迟没有拿下对方,反而伤亡了十几人。
“你们滴,是八路军哪支部队的?”小鬼子军曹打算借机试探出眼前八路军的部队番号。
“嘿,爷爷也不怕告诉你,你爷爷我是八路军鲁西南军分区新一团的,商丘的骑兵第四旅团就是我们干掉的,怎么着,上来送死?”李全说完,将刺刀对准了小鬼子军曹。
“哈哈,你爷爷我叫三顺子,小鬼子,记得自己是死在谁手里的!”
小鬼子军曹是个开战初期的老兵,在中国待得时间不断,当然明白爷爷的意思,当即怒吼道:“八嘎呀路!”
一挥手,三名小鬼子端着刺刀就冲着李全冲来,另一头三顺子却在几名小鬼子的围攻之下,倒在了血泊之中。
“支那人,你是个值得敬重的对手,投降吧,否则下场跟他一样!”小鬼子军曹诱降道。
李全捂着腹部的伤口,用步枪撑着使自己没有倒在地上,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三顺子,两眼变得通红。
“好啊!”李全说着将步枪仍在地上,失去了支撑,整个人颤颤巍巍的似乎随时要摔倒,右手却摸向腰间别着的匕首。
“呦西,你是一个识时务的支那人!”小鬼子军曹猖狂的笑道。
“艹你大爷的!”趁着小鬼子军曹放松的功夫,李全拼尽全力将小鬼子军曹扑倒,而后干净利落的一刀封喉。
“哈哈,他娘的,值了,死之前还拉一个垫背的!”李全翻过身来,眼睛看着天上越来越近的月亮,随着刺刀捅进肉里的声音,突然才发现,月亮离自己如此之近。
剩余的不到十名小鬼子,为了报复,仔细检查着每一名八路军战士的尸体。
侯队长听着耳边的脚步声,原本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眼里喷涌而出的怒火,令眼前的小鬼子心中发寒。
旋即一声爆炸声响起,侯队长连同小鬼子一起被压倒在坍塌的土墙之下。
“八嘎,这些八路军难道疯了吗?”幸存下来的小鬼子看着眼前的一幕震撼的说道,他们这伙日军长期驻扎在郑县周边与国军对峙,之前并没有与八路军交手的经历。
正在赶往战场的梁胜权在听到枪声停止之后,随即又是一声爆炸声,心里一沉,加快了脚步。
“哒哒哒!”
侦察连二十余名突击手扣动扳机,手中的花机关火力全开,将正在打扫战场的小鬼子扫倒。
“连长,都牺牲了,李全,三顺子,吴大浩,还有四名民兵,全部牺牲了!”一名侦察连的战士检查完战场,悲痛的说道。
梁胜权环视摆在一起的尸体,按下心中的悲痛,手指捏的发白:“他们都是好样的,是咱们新一团的兵,没给咱们八路军丢人,是咱们来晚了!”
“日军的主力肯定就在附近,没准已经朝着赶过来了,带上尸体,穿过这个村子撤退!”
“是!”侦察连的战士齐声应道,随后出来几人将牺牲的战士遗体背上。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战斗虽然短暂,但是场面却极其悲壮。
八路军一方参战人员包括主力部队战士三名,侯家寨民兵五名,日军一方兵力约有四十余人,配有轻机枪,掷弹筒。
在这种双方兵力悬殊,武器装备存在差距的情况下,八名战士凭着血肉之躯,以全体壮烈牺牲为代价,打死打伤日军近三十人,成功的为侯家寨乡亲们的安全转移争取了时间。
此次战斗规模虽小,但却一直有人牢记着这件事,有三名八路军战士,五名同村子弟为了掩护乡亲们转移而牺牲。
战后,侯家寨的乡亲们通过地方政府,辗转多日,千辛万苦寻觅之下,才得知在侯家寨牺牲的战士乃是八路军鲁西南军分区新一团侦察连的三名战士,李全、梁三顺,吴大浩。
后续在侯家寨村外找到了掩埋烈士的埋骨之地,侯家寨村中八名老人拿出了为自己准备的棺椁,重新将八名烈士入殓。
后续的几十年来,中华大地经过多次变革,当年经历过此事的乡亲们陆续离世,但是每到清明节时,侯家寨的乡亲们都会自发到陵园前祭奠。
墓碑上的铭文历经风雨,甚至模糊不清,但却依然挺拔,好似守护神一般守户这整个侯家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