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越下越大。
阴冷的雨丝如蛇般在玻璃窗上蜿蜒,仿佛将所有的温暖与生机一并吞噬。
叩叩、叩叩叩——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
“进来。”露丽莎道。
艾克里希的推门带来了一阵咸湿的潮湿,血水混合着雨水一并从他的额头淌下来。
露丽莎见状,眼底闪过片刻错愕。
“任务完成了吗?”她轻轻搁下茶杯问。
对方轻轻点了点头。
他的话并不多,哪怕是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亦是如此。
好在露丽莎也并不在意。
她继续喝着茶,书籍的旁边放着她最为珍爱的水晶球,戴着手套翻阅书籍的瞬间,金色的大波浪卷发柔软的垂下来来
屋内漂浮着大量的熏香。
荒诞、古怪的味道充斥着房间里的每一处的角落。
时间似乎在此刻停止。
只剩下滴答滴答的吊钟的声音,穿透房屋和雨声混合在一起蹭蹭向外扩散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好了。”露丽莎轻声道,“既然任务完成,那么你也去休息吧。”
话音刚落,对方没动。
“怎么了?”
她又眨了眨眼,注意到对方脸颊和左臂处的伤口,了然露出了微笑:“需要我帮你包扎吗?”
“不必。”艾克里希道。
他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露丽莎的手错愕地悬在半空中愣了愣。
她本来已经准备要去解开艾克里希的领口纽扣,闻言只能尴尬的放下来。
“怎么了?”
昏暗的烛火下,她又似笑非笑道:“你以前可是从来都不会拒绝让我看你的身体的。”
“没什么。”
对方垂眸道:“不过是小伤,没什么好看的。”
“是这样么?”
好在露丽莎并未在意。
或许是对自己的魔法十分自信,又或者是自认为自己掌握到了先机。
总之她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回信上,并未将这段小插曲往心里去。
“那就退下吧。”
片刻后,门悄无声息的被阖上。
艾克里希连同黑影一起离开了朱利尔斯家族的书房。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这才开始缓慢的处理伤口,衬衫被解开之后,左臂处的伤口其实并不深。
并不需要特殊的治愈魔法。
只需要简单的包扎就行。
他起身,从床头左侧的柜子里取出医疗箱。
不知为何,这个房间按照他原本的记忆应该是已经住了好几个月了,但却感觉到异常的陌生。
将伤口里的碎屑清理干净,然后裹上绷带止血。
包扎的同时。
艾克里希又想起了刚刚在缇拉家族的城堡里和宋狸子的战斗。
虽然最后被与菲尔德和埃琳娜联合阻止了。
可是
联想到自己先前和宋狸子对战的每一招、每一式
明明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同学。
甚至可以说在学院里毫无交集。
但是和他对战的时候,却感觉到莫名其妙的熟悉。
对他的进攻的招式的熟悉,魔法的熟悉,甚至就连对方的一举一动,说话的声音都让他感觉到无比的熟悉。
还有,面对对方受伤后下意识的停顿、和迟疑。
以及
那渗透在地砖里鲜红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后反倒是愈发的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