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声响起的同时,几个啤酒瓶“嗖、嗖”地朝着陈强这一桌飞了过来。
袭击来得很突然,陈强等人都没有防备。
王桥回望来人时,恰好看见一个啤酒瓶朝着自己飞过来。他敏捷地偏了偏头,躲过这个啤酒瓶。
人倒霉时,喝水会塞牙、吃饭会被呛、牙齿会咬舌头、屋漏会遇上连蓬雨。王桥躲过了啤酒瓶子,额头上却是一阵疼痛,随即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血流不止,很快就弄得满脸鲜红。
击中额头是不是啤酒瓶,而一块碎瓷片。飞来的啤酒瓶砸中桌上土碗,土碗裂成了许多碎片,其中一块碎片飞将起来,不偏不倚地划伤王桥额头。伤口不长,却是既阔又深,血流满面,吓人。
王桥从在旧乡踏入江湖以后,在旧乡、在看守所,经过无数次血战,从来没有刚一见面就吃亏。他不理会叫嚣的人群,拿了一张餐巾纸,擦脸上的血,很冷静。
辉煌集团老张、老廖和王三跳了起来,拿板凳、提酒瓶,挡在陈强身前,与来人对峙。他们都是混工地的汉子,虽然人少,又被围住,还是没有马上服输。
陈强不以武力见长,也就没有参与打斗,站在三人身后,对王桥道:“有没有事?”王桥活动着脑袋,又用手感受了一下伤口,道:“应该没有问题,这些人是什么人?下手好狠。”
陈强道:“腾飞工地的人,就在我们旁边。这个标段和社会人有牵联,里面的大多数管理人都像黑社会。”
“他们为什么会找茬?”
“辉煌和腾飞两个工地靠在一起,我们按规范施工,他们乱搞,后来甲方下过通知,要求他们必须以我们的标准作为施工标准,否则他们立刻停工,估计就是这事惹到这伙人了。”
对方一个长得和牛清德极为神似的黑长汉子吼了一声,来者开始朝着老廖等三人动手。“乒乒乓乓”的声音四起。
打起来后,立刻就出现了一边倒局面。腾飞公司的人战斗力明显更强,人数也占优,把老刘等人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几下就见了血。
王桥用纸巾把眼睛周围的鲜血擦掉,对陈强道:“轮到我出手了,你不是打架的人,躲远点。”
这时一条花胳膊汉子越过老廖,提着啤酒瓶。冲着陈强就过来了,骂道:“老子最恨贪污犯,今天要让狗日的见血。”
王桥霍地站了起来,上前一步,伸出左手,准确地抓住花胳膊握酒瓶的手,然后狠狠地用一个“胃锤”打了过去。
花胳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最柔软的小腹就被重拳打中。
王桥额头被打破,引爆了近一段时间积累的阴郁之气,因此这一拳打得极重。
中拳的花胳膊如虾米一样弯着腰。鼻涕和眼泪齐飞,失去了动手能力。
打倒花胳膊以后,王桥觉得身心非常之爽快,忍不住朝天吼道:“谁来和我打。”
另一个干瘦的汉子从腰里抽出了刀,朝着王桥捅了过来。王桥此时战斗力全开,不等干瘦汉子近身,抬腿就是一个正蹬。
来者本身就比较干瘦,所有才喜欢用刀。他被蹬在胸口,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再也站不稳。朝后面连退了七八步,轰然倒地。
早在广南第三看守所时,陈强就知道王桥战斗力强悍。可是毕竟隔了好几年,记忆中强悍的身手有些模糊了。再加上王桥如今是政府官员,平时总是衣冠整齐,文质彬彬。这种形象给了陈强以误导,以为王桥的战斗力肯定下降得很快,就算打得赢对手,也要费些劲。没有料到王桥打了一拳踢了一腿。就将两个社会人干净利索地打翻在地,而且被打之人马上就失去了抵抗能力。
陈强端起桌上的半碗豆花,朝着倒地的瘦汉子砸过去,然后对王桥道:“我操,古人在书中说赵云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我还不相信,今天看见蛮哥打架才知道此言不虚。”
王桥心情十分舒畅,笑道:“这是黄鼠狼拉门帘——只露了一小手。”
陈强以前在交通厅当总工,以技术见长,实际上没有真正独立管理过大型队伍。在组建辉煌公司时,他下意识地沿用了当总工的思维,偏好技术型的工程人才,不太喜欢能打架斗殴的复合型人才,在这种思想指导下,整个队伍偏文弱和书生气。他看见王桥三下五除二就扭转战局,道:“以后我们也要考虑执行力很强的人,否则遇到这种情况总要吃亏。”
长得像牛清德的黑汉子发现桌边情况不对,提着啤酒瓶也冲了过来。陈强打架不行,脑子灵光得很,道:“这人是头,射人先射马。”
王桥最看不惯与牛清德长相类似的人,接了一句:“擒贼先擒王。”他准备用最迅猛的招术将来者打倒,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纷争。
来者是经常打架的人,举起啤酒瓶朝王桥头上凶狠地砸来。如果这一酒瓶砸实,绝对会将王桥脑袋打开花。
王桥原本还想控制尺度,见对方心狠手辣,也就不留手。他稍稍侧身,让过酒瓶,上前半步,左拳狠狠地迎面击在黑汉子鼻梁上。鼻梁发出咔嚓一声,鼻血喷涌而出,黑汉子被打懵了,头脑一阵昏眩。王桥不等他回过神,右拳抡圆了,用了小摆拳,“呯”地一声,结结实实地砸在黑汉子脸颊上,一颗血就溅了出来。